“这个不难,陈姐姐既然喜欢,不如我写下来给你。”怀袖大方一笑,见前方不远处有凉轩隐在花木中,与陈棣相携而去。
两人步上石阶,唤来侍女准备了笔墨,才落笔写下,忽听窗外有话语声响起,怀袖和陈棣不由得朝外看去。
“薛夫人。”盛婉淑恭恭敬敬朝衣着华贵的妇人行了礼。
她方才看到怀袖和陈棣出了院子,本来想出来与二人同在信远侯府中逛逛。不想竟然见到了薛彦的母亲,心喜之下立马便走上前来。
薛夫人睥睨着盛婉淑,眼中含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,“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千金?”
借故想与她交好的夫人小姐们多了,毕竟如今的薛家重回朝堂,自己的儿子又尚未娶亲,想要入薛家门的女子并不在少数。
盛婉淑抿了抿唇。若是换做曾经盛家得势时,她定然毫不犹豫说出自己的身份。但如今盛家全凭江家提携不说,父亲和弟弟更是日渐消沉,家中也大不如前,并不太好直言自己的身份。
“小女……小女盛婉淑,是盛……”
“原来是盛大人的女儿呀。”薛夫人打断盛婉淑结结巴巴地回答,扫了一眼身旁的侍女,示意她们将盛婉淑扶起。
盛婉淑又惊又喜,一时忘记了说谢,忙又福了福身。
薛夫人没有因家世而看轻自己,反而多加照拂,对方真是个难得的通情达理之人。
薛夫人不动声色。薛家也曾落魄到被远任,她能懂得盛婉淑的困窘和为难。再一层,她还不至于浅薄到似盛婉淑这么个年轻女孩一般心思外露。
“今日受二少夫人之邀来信远侯府赏花,不想半道上马车开了缝,耽误到这个时候。”薛夫人说得很是惭愧。
薛家回到江州的这些日子并不清闲,准确说家中每个人都在奔波忙碌。老爷要入朝觐见,唯一的独子不但要接待往来客人,更需招待从前的亲朋,结交新贵。她这位夫人自然也需奔忙于各家的宴请游会,好为家族筹谋。
“千里送鹅毛,礼轻情意重。夫人有心,想来二少夫人定能体谅。”盛婉淑笑着安慰。
薛夫人看上去端庄大方,两人初次见面对方便直言自身困顿,可见是不将自己当外人的。深处想想,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了。
薛夫人愣了愣,收拢眼中笑意。
她说马车的事情为了告诉盛婉淑,自己迟了时辰要赶着去见二少夫人。可盛婉淑倒好,不但说了一通不相干的废话,竟还就事论事起来。
如今江州各家的情况她都是打听过的,二少夫人与盛婉淑交情平平,请她过来多半也只是碍于相识的情面。盛婉淑却自作主张地替二少夫人来谅解自己,这说小了是年轻不知事,说大了便是不知轻重高低与王孙贵戚攀扯关系。传扬出去,是要被人笑话趋炎附势的。
别说如今的盛家已经什么也不是了,即便还是依附樊氏的风光时候,似眼前品貌的女子也不能为薛家儿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