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不能体谅都是后话,这便先去见二少夫人了。”薛夫人客气地笑了笑,担心盛婉淑与自己一同入内被大家看到了误会,领着一行人匆匆走了。
前一刻还对自己客客气气说着话的薛夫人突然就像换了个人似的,盛婉淑怔愣,略略想了想后越发觉得对方是个可亲可交之人,多半是碍于情面不好直言想结交江如棉的事,其实只要她提出来,自己是很愿意帮忙引见的。
盛婉淑舒心一笑,朝前方不远处的花木下走去。
“陈姐姐,怀袖,”盛婉淑朝凉轩中的二人笑了笑,“方才看到你们出来,不想脚步慢没赶上。”
陈棣出身名门,素来是不把许多人放在眼中的,从前也不是没有领教过。不过好在有怀袖在,总是能周全一二的。
“你既然来了,就同我们一起逛逛。”怀袖莞尔。
方才薛夫人和盛婉淑的对话隐约入耳。虽不知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,索性这都是人家的事,盛婉淑没有提起,也是不好过问的,尽地主之谊就是。
盛婉淑欣喜答应,她本就有意在信远侯府中四处看看,兀自思索着如何开口,不想有了怀袖直言,倒也省去她许多说辞。
夏末秋初的午后,微风拂面,花香沁脾。
三人步行至紫薇花圃,在四处逛了一会,寻了处庇荫处坐下歇息。
“怀袖,你们府上的紫薇和木槿开得真好,若是能移栽我几株就好了。”盛婉淑满眼羡慕地说道。
她一贯喜欢鲜艳夺目的花,虽然家中院子不大,但几株花还是可以养得了的。他日若是有人问起,得知花是从信远侯府中得来,对于盛家而言,也是一件添光添彩的事情。
“这有何难。”怀袖唤来侍女吩咐。
盛婉淑含笑谢过,今日可真是个上吉的日子,不但得到了薛夫人的首肯,又得了信远侯府的花,看到负责修剪花木的侍女们过来,盛婉淑跟着她们来到花圃边。
侍女们四散开来,为盛婉淑挑出她看中的几株紫薇,盛婉淑手搭凉棚,四下里瞧着有没有更好的,忽然听到花圃中一阵微弱的小儿啼哭传来。
盛婉淑不禁愣住,据她所知信远侯府中还并未有婴孩降生,而此刻却有清清楚楚地有啼哭声,她想唤了侍女们来问,但看中的几株花都在花圃最深处,侍女们已经走远了。
明晃晃的日头下站着,这声音怎么听怎么都让人不舒服。
“那里好像有什么声音……”追上朝亭中而去的怀袖和陈棣,盛婉淑露出怯意。
“什么声音?”怀袖不懂盛婉淑面上的惊恐。
想起从前还在家乡时看到过的可怕景象,盛婉淑咬了咬唇,大着胆子说道:“花圃中似乎有被遗弃的小儿,哭得可瘆人了。”
“被遗弃的小儿?”陈棣听得莫名其妙,看了看同样是一脸惊讶的怀袖。
盛婉淑重重地点了点头,“你们府上这么大,人口又多又杂,保不齐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。”
她们三人走了这半日,还不及信远侯府的一半,别处不说,单是这花圃便连成了一片。这里离平日起居的院落又都不近,发生些什么事太正常不过了。
陈棣想起先时听过一些传闻,有些地方会遗弃刚出生婴孩,盛婉淑大概以前见到过,听到些什么声音误会了也不是没有可能。只是这样的误会放在她们现在身处的地方,未免太过可笑荒谬。
“盛姑娘,这是江州的宗亲侯府,家中上下人等都受规矩约束,不可能有你说的事发生,肯定是你听错了。”
怀袖还是没有太听得懂盛婉淑之言,看到对方想极力辩解,转而朝花圃走去,“不管是什么,我们看看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