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州城内外皆有校场,供北衙禁军士和飞骑军日常演武操练,这是人人知悉的事情。但具体去哪一个、去做些什么、要去多久?怀袖却皆不询问。
虽说侍女和随从准备行装用度是情理之中的事,但对方却连一句起码的关心之词都没有。不近人情到,好像自己与她形同陌路。
这算什么?
“皎皎没有其他要说的话了吗?”
平静的话语中隐隐含着不满和抱怨,怀袖只当未闻。走到屋门前停下了脚步,随便扫了莫致之一眼,“当然有,你今日去书房中睡。”
未及莫致之反应,怀袖劈掌将对方推下石阶,快速跨入门槛,重重地关上了屋门。
“当啷——”屋门晃了几晃,似乎还要将关门之人的气恼再展示一遍。
凉风拂过脸颊,吹不散莫致之深深紧蹙的眉。疑惑压过不满,怔怔地站在石阶下,兀自望着窗上纤弱剪影步入内室放下了帘帐,一副铁了心不与他再多说半句的模样。
他做错什么了?
身后一阵窸窣声低低响起,一听便知是实在忍不住又不敢大声笑出的声音。
“好笑吗?”莫致之目光移向廊下莫名,唇齿间挤出几个字。
“不……不好笑……”莫名目光躲闪着,一下看着起雾的幽丛,一下又看向灯影洒落的地面,反正绝不和莫致之的眼神相触。
感到步步逼近的压迫感,莫名不禁后退一步。
“今晚你守夜对吧。”莫致之拍了拍莫名肩膀,朝下用了几分力。
莫名拼全力顶住肩胛处酸痛,微微点了点头。他不是故意笑话四公子的,是真的没忍住。
想当初在边关时,多少女孩子为见四公子一面黯然失色,又有多少女孩子因四公子的拒绝而泪眼婆娑。更别提回到江州后,那些雪花片般送至府中的邀请函和拜帖,以及每每四公子出门时的无数追随目光。
不想风水轮流转,四公子竟然也有吃闭门羹的时候,还是四少夫人亲自动的手。
莫致之勾起一抹坏笑,“明日起你就要随我去校场了,可我冷眼瞧着,你自回江州以后,练功的劲头却大不如前了。”
盛弘远夫妇在时,他便觉察到怀袖对自己的态度有变。眼下又不明缘故地被赶了出来,虽还未想清楚这其中究竟是什么缘故,但不满总是要发泄的。
莫名诧异地抬起头,他每日按时练功,并未延误过。
正要分辨几句,不想莫致之先开了口,“你好歹是边塞待过的人,若是明日比不过北衙的将士们,岂不是连我都要被人笑话。”
他不介意外传闻中的自己如何桀骜不驯、骄矜无礼。但他身为武将,不想听到有人嘲笑他连分内之事都做不好。
“四公子放心,属下绝不会丢信远侯府脸面。”
莫名不知自己已经落入圈套,听到可能会被人比下去,马上严肃了脸色。他虽资质有限,比不过府中几位公子,也未必是盛统领的敌手。但若是和北衙将士们中的大多数人相比,还是稳操胜券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