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盛兄既这么说,除了这道鱼以外,定然要特意上一道刺多些的,还要都是细刺的那种。”莫致之出言调侃,并真的唤来侍女。
和他比什么不好,非要比怎么疼惜心爱之人。他可不能让盛弘远赢。
盛弘远正要落筷,闻得莫致之一言马上皱了眉头,话语却依然坚决,“你非要这么做,我也不能拦你,但小棠她向来胃口不大,单吃这个就够了。”
盛弘远说着,指了指陈棣面前的那一道鱼。
“谁说的,我胃口好着呢。”陈棣瞥了一眼夫君。
盛弘远面上一愣,莫致之抚掌而笑。谁说北衙统领盛弘远是个最敦厚之人,这便试出来了。
“小鲢鱼鲜嫩,炸得酥脆可口最下饭,相公既唤来了人,不如吩咐再添上这一道,然后帮我挑出鱼刺,”怀袖含笑望着身边的莫致之,眸光深深,“不必太麻烦,裹了面粉炸过的那种就行。”
小鲢鱼个头不大,再裹了面粉炸过,鱼刺早变成炸鱼刺干。但若是一定要清理鱼刺倒也不是不能,不过定然得弄得满手是油,还费时又费力。
可以说,是很出力不讨好了。
莫致之神情微怔,尚未揣测出怀袖何故为难自己时,只听身旁传来一阵哄笑,余光处,盛弘远幸灾乐祸地瞥向他。
“你高兴什么?怀袖妹妹说的那种鱼我也要尝尝。”陈棣的胳膊肘碰了碰盛弘远。
他们与四公子夫妇交好不假,但既然在人家家中做客,总是不好过于驳主人面子的。夫君是个实心眼,婉言提醒未必在意,倒不如顺水推舟。
盛弘远脸上的笑容凝固了,嘴唇动了动,低下头老老实实地清理起瓷碟中的鱼。顾不上回看莫致之转败为胜的得意笑容,默默地在心中考虑如何给接下来的小鲢鱼挑鱼刺。
“皎皎既如此说,为夫自当效劳便是。”莫致之努力讨好,决定不再说出什么戏谑之语。
以他对怀袖的了解,若是自己有任何婉拒之意,那接下来只会更不会好过,因此还是见好就收为上策。
“那就多谢相公了。”怀袖含笑,嘴角噙着恶作剧得逞的满意。
娇俏的话语如饴如蜜,激漾起心底涟漪阵阵。莫致之暂时按下连连疑惑,投去宠溺目光。
华灯辉辉,宾主尽欢。
晚宴后,众人又闲叙半日。胧月初上时分,盛弘远和陈棣告辞离开。莫致之和怀袖送过客人后,踱步朝院中走去。
“我明日起要去校场了。”莫致之语调柔和。
妻子温温软软的手握在掌中,想到明日此刻才能见到她,一腔忧思和不舍已然跃上心头。
“那你记得吩咐侍女和随从为你整备打点。”怀袖说得随意,侧首看向一旁含苞待放的木香兰,凑近嗅了嗅。
盛弘远今日与莫致之在书房中相谈许久,不可能只是为了叙旧畅谈,定然还有其他事情相商,这是想得到的。等下她自会唤来今日伺候的人细问。
莫致之面上划过一抹不悦,他在怀袖心中的地位难道还不如一朵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