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致之笑着摆摆手,“盛兄说哪里话,你们夫妇能来看望我与内子,我们不知多高兴。”
闻得此言,又深知莫致之性情爽朗,盛弘远舒心笑过。与怀袖打过招呼后,在莫致之的邀请下,与他一同朝书房而去。
水注茶盏,浮起甘甜香气。
莫致之啜饮一口,目光移向盛弘远,见他沉吟不语,直言道:“盛兄有心事?”
盛弘远自接任北衙,便鲜少再能与之相见。婚宴之上也是匆匆行来。今日忽然前来,除却客套备至之外,想来定然有其他要事。两人既能有推心置腹商讨利弊的时候,也有性命相托共同起势之时,自然无需婉词迂回。
盛弘远点头,他信得过莫致之,无须隐瞒什么,“眼下右相江憬与左相信远侯分庭抗礼,虽为陛下平衡之术,但于我看,这并非长远之法。”
江憬执掌御城司之时,与大将军怀晋明争暗斗多年,最终将对手消灭于无形,这便已经足够引人侧目。不想又趁隙与樊氏沆瀣一气,继续加固自身阵营。
他与莫致之谋划多时,借助信远侯之力终于剿灭樊氏,还政于陛下。与樊氏钩连者无不被清查,江憬为樊氏最大辅臣,却有本事不受牵连并出任右相,可见其不可小觑。
如今信远侯受宗亲支持,江憬又党羽众多,两方都有取代对方之意。若是他们趁陛下力弱之际起了不臣之心,届时两虎相争是小,朝堂危害是大!
莫致之眸光深远。盛弘远在他面前直言信远侯,可见是信任他的,他自当知无不言,“盛兄所言不错。如今局面稍行差池,便会牵动无数水花。须有良策以待。”
盛弘远面起感慨,“我正是此意,不知四公子有什么法子?”
“盛兄既掌管北衙,该以己责为先。飞骑军统管宫禁防守,北衙禁军管控江州四方,只要实力强劲,对任何心思不纯者都是无形的震慑。”
信远侯和江憬相争不假,但眼下两人还在焦灼之时,在众心尚未完全收复之际,他们倒还不会自挑事端。他是武将,自当考虑武将该做之事。
盛弘远沉思一瞬,“四公子曾在边关效力多年,可愿到营地教习一二?”
他也曾有过金戈铁马的生涯,但比起莫致之的经历不过尔尔。若是能有莫致之的支持,相信驻守江州的将士们实力一定会更强。
莫致之眼睛一亮,他当然愿意前往营地,那里才有他的用武之地。
“盛兄若是让我烧火做饭断是不肯的,问诊施针的活计我也做不来。”莫致之轻松调侃。
盛弘远大笑,“四公子烧火做饭、问诊施针,怕不是用刀用剑的吧。”
说笑间,侍女敲门进入。
“四少夫人说,送来些时鲜果品和厨房新做的点心给四公子和盛统领品尝。”
目光扫过侍女摆上桌的各色果碟,莫致之不由地问道:“皎皎可也尝了?”
“四少夫人陪着盛家少夫人一起吃的。”侍女恭敬回答。
四公子对四少夫人的宠溺,别说是这院子里的人,便是阖府上下哪个不清楚。
莫致之得到满意答案,与盛弘远一起品尝起来。目光所及之处,海棠酥精巧逼真,匠心独运地做成了双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