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非这桩婚事是宫中选定,别说父亲了,就是他这个做大哥的也绝对不答应。再且说,父亲寿辰那一日带走怀袖姑娘的是御城司的楚今安,事情便更加复杂。御城司不是一般的地方,即便宫中都不一定能干涉太多。
此次闹得实在不像话,陛下为顾全大局,贬谪了楚今安,但只不过是因莫致之和楚今安都在风口之上的缘故。凭借楚今安的功绩,官复原职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。毕竟先动手伤人的是莫致之,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。
“四弟,楚大人并不是好打发的,你如此胡闹,置信远侯府于何地。”
楚今安长时间在御城司任职,对各家各府的情况了如指掌。他又是个不喜欢与人亲近的性情,信远侯府与他也无深交,并不是可以随便开罪的对象。且他曾今跟随右相多年,即便现在他与右相并无过甚私交,但眼下父亲与右相平分朝堂秋色。
这件事若是被有心之人提出来,势必招致事端,恐引侯府不安。
莫敬之眼见莫致之依旧没心没肺地吃着早点,一点也不像听进自己话的样子,气得恨不能马上拂袖而去。
莫致之不慌不忙放下竹筷,净了口和手后慢悠悠地品起茶,面上不屑,“楚今安若是敢再次挑衅,不好打发的人是我才对。”
莫敬之担心信远侯寿辰那日的事情影响近来的朝堂,完全是杞人忧天。
楚今安早已置身事外,即便有好事者想牵出江憬与他的关系,另一方自然会以自己来攻击信远侯,最后只会闹得两败俱伤。
江憬和信远侯既然能位列相位,还不至于用这一点小事做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。何况事发之后天子率先表态,足以堵住自作聪明的那些人的嘴。
至于揣着各式各样的心思想要入局的蠢人,不但不能混水摸鱼,自己反倒极可能成为那条鱼,一不小心便是万丈深渊。
“四弟!”莫敬之深重叹息。
为了区区女子和一时意气,偏要和一个本可笼络的人硬碰硬,这一碰之下除了结仇结怨,真不知还有什么好!
天气晴朗,可惜哪里也去不了。莫致之看了看愁眉不展的莫敬之,起身走至竹榻边,顺势躺了下去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莫敬之已经不知该说什么,站起身在屋内来来回回踱了几步,眼见莫致之竟直接背过身去,无奈的哎呀一声后掉头离开。
面对墙壁的莫致之合眼小憩,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,唇边浮起一抹笑意。
莫敬之郁郁难平,没有了与莫敏之攀谈一番的兴致,直接吩咐小厮准备好车马。哪知正要上马车时,小厮呈递来了拜帖。
“送到家中的,按照大公子吩咐方才又快马送了过来。”小厮垂首细禀。
莫敬之神色缓了缓。
父亲现为左相,要忙于许多事情,类似拜访求见之类的琐事已经完全由他处理了。为了免于耽误,他一直是尽心尽力应对。
即便似今日这般需要探望莫致之,他也不能错过任何可以结交有识之士的机会。将来一举继承爵位,这些人自然而然就会成为他的门客卿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