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会护皎皎左右,不会再让皎皎受伤的。”
楚今安在怀袖最需要帮助时施以援手,以怀袖的心性,为他说几句好话也在情理之中。只是,他不得不承认,他不喜欢看到心慕之人在性命攸关的时候最担心的是与他敌对的人。
“皎皎对楚今安的事情很了解吗?”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却明显压制着强烈的不满。
怀袖面上闪过一丝委屈,她是好心,却被莫致之会错了意。想到两人之前经历过的种种误会,耐着性子好言相劝,“我不想再看到,你因为我与楚今安发生争执。”
莫致之有要做的事,她不想成为累赘。何况,归根结底是她的双亲亏欠楚今安一家太多,她更不能以莫致之的名义再伤害对方。
眉间积聚的不满越来越多,莫致之声音骤然冷淡,“既然皎皎选择了我,只记挂着我便是,不必管不相干的人。”
这世上只有一个颜皎皎,既然楚今安不肯罢手,那他只能不留任何情面。
“楚今安把所有事情都已经告诉我了,你既然想边关安定,那便绕不开朝堂之上的角逐,更不能与他为敌。”
楚今安掌握着许多消息,但凡他想做什么,实在是轻而易举。
“我在皎皎看来便是这般无用?”莫致之注视着帘帐后的单弱身影,语出不悦。
御城司如何,迟早都是要拔除的,现在暂留,不过是还有些作用罢了。
怀袖无奈。但凡对上有关楚今安的问题,莫致之就像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,不管她如何解释说明,统统都能被理解成各式各样的奇怪说辞。
“他知道你和你父亲之间商议的事情,不必我细讲,想必你也很清楚。我不信你会做出欺君罔上的事情,但被人拿捏住这样的把柄总是危险的。”
江憬已经盯上了信远侯府,这一次因为她而无故打乱了计划,以江憬的性情,绝不会善罢甘休。
莫致之神情一凛,话语却较方才温柔了许多,“因此,皎皎那日才单独去了信远侯的书房?”
信远侯寿辰那日怀袖被楚今安带离,他询问过暗处的侍卫,皆言二人到过信远侯书房。
搅动发丝的细指微微一顿,怀袖凝看帘帐后的身影,将从自己与江憬见面之事以及近些时候所遇之事和盘托出。
“所以……其实你和楚今安能通力合作,兴许事情会容易一点。”怀袖说得很谨慎。
她已经明明白白表明了自己的态度,莫致之没有必要继续为此不快。
莫致之心上的烦躁减去大半,温和一笑,“皎皎为何笃定我不会谋逆?”
他的皎皎倒是看得更加长远,只是这想法过于一厢情愿。楚今安不但不会从大处着眼,反而又可能会想尽法子在他和怀袖之间制造矛盾。
夜风骤起,烛火昏暗不明,帘帐外,月色满衣的挺拔身影声沉如幽潭之泉,难以观其深浅,怀袖垂眸,缓缓开口,“因为我知你虽在众人眼中桀骜不驯,骨子里却自有一番骄傲,绝不会做出折节之事。”
纤秀身影隐于帘帐暗影后,只闻衣鬓细窸声。清冷的话语仿佛珠玑,一颗颗敲在莫致之心头。这世上熙熙攘攘,于他而言,得佳人侧目并非难事,但幸遇知己却是何其有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