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双亲已经亏欠楚今安太多太多，他不能再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了。

莫致之眸光一滞，心似被钝物一遍遍重击。洞穿女孩肩膀的利箭也洞穿了他的身体，更洞穿了他的心。

“我们先去医馆。”掩去眸底无处藏匿的哀痛和神伤，莫致之努力说出一句。

“让开！”楚今安冷冷地推开莫致之的手臂，细心地抱起怀袖，眉宇间杀气顿显。

踟躇一霎，莫致之忍住不满屏退了一众随从，跟着楚今安和怀袖身后，相随朝医馆走去。

坐诊的郎中才送走一位病患，眼见一大群人乌压压地朝医馆走来，来不及心惊慢思，便被率先迈入门槛的楚今安唬住。

“找医女过来！”眼见怀袖意识越来越涣散，楚今安的声音不由得颤抖了几分。

“快去！”莫致之心焦如焚，补充了一句后，又吩咐随从快些将府医也带来。

这间医馆虽距离信远侯很近，但家中众人日常并未来过，请来熟悉的医生他更放心些。

郎中见怀袖伤重，不敢再耽搁，忙唤来医女，净了手后准备药品。

“皎皎，皎皎……”莫致之轻声低唤，握紧怀袖小小的手掌。

暖意袭来，怀袖微微睁开眼，侧头看向慌乱的莫致之，“不……不要……紧……”

不过简单几字，冷汗已经湿了怀袖额发，莫致之心口一痛，“抱歉。”

他宁可躺在这里的人是自己，或者替伤重的她挨过所有的痛，也好过眼睁睁看着对方呼吸都疼到皱眉。

怀袖唇边划过一抹淡笑，莫致之并非有意，她没什么可怪的。

“不要伤害楚今安……答应我……”

破碎的话语有几分已经听不真切，细指用尽所有力气，微微碰了碰神色复杂的脸庞。

“你平安无恙，我什么都可以答应。”莫致之唇边的笑有些僵硬，心口似在滴血。微一抬头，对上一双蕴满戾气的眼眸。

“公子，可以给姑娘拔箭了。”郎中疾步走了过来，身后是准备就绪的医女们。

看了看神色镇定的郎中和低眉顺目的医女，莫致之有些不舍地慢慢松开怀袖的手。

迷蒙的眸光中两人的指尖渐离，没有任何考虑，怀袖极力用细指留住可能离开的余温，“你……陪着我……”

很疼，彻骨而钻心，是从未想象过，更从未经历过的，她不想独自一人面对。

“好，我不走。”莫致之心中一震，马上反握住怀袖的手。

什么也比不上怀袖一切安好，只要她希望的，他都会一一照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