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多的人可是都听见看见的，难道还能少了作证的人不成？

正吵嚷时，人群忽然分出路来，内官目光严肃地走了过来，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分站两边的盛婉淑和江如棉，唇起冷笑，“盛大小姐，二少夫人，今晚是太后宴请的日子，你们二人如此胡闹成何体统。”

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弄过去，毕竟正苑离这里距离远，太后未必知道。偏不巧有嘴风不紧的家伙当成新鲜事告诉了太后，自己只好过来料理。

盛家是太后提携的新贵，江家是太后身边的近臣，信远侯府又是宗亲。这样人家里出来的女眷竟同市井泼妇般互相厮打，简直就是家门不幸。

盛婉淑的怒气已经尽数撒在了江如棉身上，又心知打人不对，被内官一通吓唬，不敢再言语什么。江如棉想要分辨几句，却早已气到说不出话来。

内官的目光在盛婉淑和江如棉面上游移，言辞依然严厉，“太后说了，你们二人各自回家，今日宴席不必去了。”

甩了甩拂尘，内官朝身旁同来的小黄门点了点头，转身离开。若非太后仁慈，众人又要忙于宫宴，这两位便该被重罚。

留下的小黄门遣散了人群，又分开了盛婉淑和江如棉，将心不甘情不愿的二人送出侧苑。

眼瞅着江如棉狼狈不堪地被侍女们小心扶着走远了，盛婉淑心情大好朝来路走。今晚宫宴忙碌，太后肯定没工夫管这些琐事。

一阵风起，树叶簌簌作响，犹如月影被吹动一般。

迎面而来的年轻男子银袍朗朗，墨发被远山簪随便挽着。夜风拂过他覆面的白纱，一双眼睛勾魂摄魄。

盛婉淑能够感觉到，自己的一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，直至清羽走近，依然一眼不眨地看着前方。

“盛姑娘，”清羽微一行礼，看到对方只是怔看前路，温和地笑了，“想是姑娘走错了路，不如我带你去正苑吧。”

真的鱼符已经到手，他本要原路返回，却从树荫处看到有人经过，正好可以成为他的证人。

“啊，清羽公子，”盛婉淑这才反应过来，马上羞愧地低了低头，心中懊悔到恨不能打自己几下。好半天，才慢慢开了口，“我觉得有点不舒服，所以今晚不能去看望太后了……”

盛婉淑在心中咆哮。早知道今晚能遇见清羽，还能和他说上话，自己就不和江如棉那个贱婢打架了，如今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。

清羽抬眼，随意瞥了一眼朝自己而来的内官，继续与盛婉淑说着无关紧要的闲话，“虽然是春末夏初的日子，但夜里到底寒凉一些，姑娘该好生保养才对。”

注视着眼前身量欣长的男子，耳边是他化为夜风中的温柔关切，盛婉淑只觉脑海里一片空白，身体更是轻飘飘地像要腾空而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