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世不要提,论相貌、论学识、论品行,不管是哪一点,江如棉若是要和自己相提并论,那都是差出自己好大一截的。这样一个人,有什么资格次次数落她!
“我心安理得活,自然吃得香睡得好。不像有些人明着是言行合度的大家闺秀,暗中不知使了多少卑劣手段才有了今日的身份地位。”
前些日子,江如棉在击鞠场在暗中推怀袖致使对方险些落马的事情,别人或许不知内情,她所在位置可是亲眼所见的。
江如棉脸色变了又变,心起疑虑但又不好直言询问,若无其事地开了口,“婉淑妹妹至今未嫁,想来对新嫁之人有所妒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。只是说话也忒刻薄了些,小心折了本就无几的福气。”
不管盛婉淑知道些什么,只要她不承认,似对方般蠢笨也是无济于事。
盛婉淑瞪圆了眼睛,磨了磨牙,左右四顾一番,见过往之人都是各忙各的,挑出一抹精亮冷嘲靠近江如棉,“听说,如棉姐姐嫁入侯府至今还未与二公子同房过,想来定然是如棉姐姐哪里不周到的缘故吧。”
盛家虽然是小门小户,侍女仆役倒还雇得起几个,这各家的事情面上虽不显,私下里众人心里都是门清。
一向蠢蠢傻傻的盛婉淑忽然露出尖刻模样,说出的话更是犹如一把扎入身躯的利刃。余光瞥见四周时不时投递而来的好奇目光,江如棉只觉脸颊犹如火烧。
连盛婉淑都知道的事情,这些在场的人中又有多少会不知道……
“婉淑妹妹尚在闺中,竟然说出如意馆那等地方才会有的粗言秽言,真是盛家之耻。”不再有任何停留,江如棉调转方向朝正苑走去。
盛婉淑恍惚片刻,忽然意识到江如棉将自己比作了什么,气得跳脚,不顾左右人等的劝阻。冲上前去推开一众簇拥着江如棉的侍女,伸手便去扯对方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。
江如棉头皮生疼,想要制止盛婉淑。奈何头发从后被对方狠狠扯着,转身都非常困难,更不必再提其他,只能任由钗环“叮叮当当”撒了一地。
周围众人震惊不已,谁也没料到,向来好说话的盛家大小姐竟可以如此悍勇。
盛婉淑气得双颊通红,完全不理会众人诧异的目光,劈头盖脸对着江如棉就是几个嘴巴,“你这奴才若是不会说话,本小姐今日便亲自教一教你。”
第一次动手打人,盛婉淑手掌疼得发麻,但却一点也不后悔。盛家的确比不上江家,她也比不了身份高于自己的江如棉,但她绝不能平白无故受辱。
江如棉犹如梦中,不敢置信愣在原地,任凭一众侍女为其整理拉扯歪斜的衣裳和散了大半的头发。
耳边慢慢听清一众看客的指指点点后,这才感觉到自己头皮疼得厉害,脸颊更是滚烫,颤颤抖抖地指着神气活现的盛婉淑怒责,“盛婉淑,你竟敢在宫中动手打人……这是大罪!”
小门小户的盛家公然违反宫规,但愿太后得知后不会轻饶他们全家。
盛婉淑眼神抖了抖。方才只顾着出气,竟然犯了忌讳。但事已至此,服软只会更失面子。高高抬着下巴,面露不屑地说道:“谁让你嘴巴不干不净,即便告御状,也是你没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