鲜少出现语塞之时，而今在怀袖面前，莫致之却不得不感叹无计可施。他不想对方牵涉其中，竟还是没能逃过对方一双慧眼。

“我知道你顾念我，”怀袖神色认真，一番话却是调侃多过严肃，“若是一开始你和我并无往来，或许我还不会被牵入局中，但事到如今，我早被你带上‘贼船’了。”

她日日待在青鸾阁，世人口中说些什么岂会不知，她已经被众人视为和莫致之一体，哪里还走得脱。

何况，她也从未想过要离开。

莫致之担心她的安危，尽量不让她涉嫌，但在莫致之回到江州之前，她便早已是局中之人。

莫致之被逗笑了，无奈感慨之中又多了几分寂寥。他怎么会不知此理，但他也是人，也有不能逾越的难关。

这世上珍宝从来都是引人瞩目的，在他未走入怀袖生命之中时，便已经有出现不少和他有着同样心意的男人了。若是要等到大事既定的时候，怀袖岂不是要所托非人？

既然他们有缘相识，说明他才是怀袖托付终身之人。

“看来姑娘是在怪我了。”莫致之轻轻叹息，略显惆怅。

他无意伤害怀袖，也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。更无意在他们的关系上算计筹谋。他只是，无法违背自己的真心，更不能因为前路险阻重重便放弃对怀袖的情意。

“别装可怜想让我心软。”

娇声嗔怪的女孩，敛下了眉眼。莫致之脸上神情一僵，竟没了辩驳之词。

顾黔说女子容易心软，因此他的确打算诉苦。不成想怀袖条理分明，一语就戳破了他的心思。

怀袖自发帘后微微抬眼去看，低声笑了，桀骜的四公子莫致之竟然也会流露出无助的表情，真有趣。

“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，你何必急着找借口。”

恬然的笑容令莫致之颇感心动，连忙握住怀袖的手，眉眼真挚地解释起自己的心意，“姑娘放心在我身边就好，我定然可以护姑娘无忧。”

他的怀袖什么都知道，愿意默默支持着他，这份情意，唯有倾心以待。

“那可不一定，万一你有一日离开江州呢？”怀袖想要抽回手，奈何被莫致之握得更紧了些。

外敌未除，莫致之的心便不会安定。他多方奔波，为的便是此事。这一点，她早已看明。

“不管离开多久多远，我都会回到姑娘身边，”莫致之十分认真地保证着，将怀袖纤手拢在掌心中，眼底却故意浮现出一抹伤感，“我的心意姑娘深知，姑娘何以总是戏耍，让我难过。”

一番交谈，自己来来回回地被怀袖打趣，他看得清楚但也不可能出言责怪，谁让他乐意如此呢。但该表示的，还是要有所表示。

扬起的唇角怔了怔，怀袖马上敛起笑容，急忙说明真意，“我和你说笑的，你不要生气。我相信，你日后定然能驱逐外敌，回到我身边。”

玩笑归玩笑，她哪里忍见莫致之真的难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