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叫顾含？”

顾黔不修边幅，胡茬满面的身影浮现心头，单从外表看，难以将这两人联系在一起。但为了谨慎起见，他还是决定开口询问。

清羽点点头。

“四公子，侯府来人说让公子您回去。”管家的声音从身后响起。

莫致之眸色一冷。信远侯这些日子并不常在府中，多半是莫敬之派人来寻。

“知道了。”深深地看了清羽一眼，莫致之随管家离开。

月上中天，花影轻动，烛火忽明忽暗。

莫敬之满面愁容地端坐正厅，时不时朝外张望一二。看到莫致之慢慢悠悠地晃进了院子，惯于保持斯文举止的他，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。

“哎呀四弟，你怎么还跟无事人一样！”莫敬之快步走到莫致之近前。

莫致之倒好，闯了祸事竟然还在外面乱逛。幸亏今日父亲不在家中，否则定然闹得人仰马翻。若非他派人到处找寻，任性妄为的莫致之肯定还在秋岚苑中乐不思蜀。

莫致之推开莫敬之，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，“哎呀，大哥。”

模仿过莫敬之的口吻，莫致之笑着唤来侍女看茶。

“哎，你……”莫敬之被莫致之的嬉笑弄得彻底没了脾气，来回踱了两步后，冲到对方面前质问，“你为何无缘无故打伤梅公子？”

北衙统领梅宜春无子无女，将侄子梅暝视若己出。莫致之无缘无故将梅暝打成重伤不说，还是在佛寺附近。神明有灵，这样罪大恶极的事情，是要祸及旁人的！

茶汤嫩绿明亮，茶气雅正纯和。

莫致之呷了一口，搁下茶盏，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我只是轻轻碰了碰他，再说是他先主动和我套近乎的。”

谣言总是比真相离奇百倍，再经过发酵就会面目全非，不过这并不要紧。

“人家梅公子有交好之意，你更该谦卑和善，即便你想要与他切磋，也该征得人家同意才是。”莫敬之说得很无奈。

莫致之自小聪慧过人，可惜却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。仗着有些身手、几寸军功便横行霸道，这简直就是给侯府蒙羞。

莫致之笑出了声。莫敬之的敦厚他是赶不上了，早些休息才是正理。

“事已至此，我也无能为力，只能有劳大哥多多费心了。”

莫致之轻飘飘一言好似柳絮飞花，将莫敬之的担忧和劝诫全部抛之脑后，起身便要离开。

“四弟。”

莫敬之挡住莫致之去路，面容严肃，“我是你大哥，自然为你分忧。但你不可再随便闹事。明日与我一同上门致歉。”

与其闹到满城风雨的地步，不如早些求得梅家谅解，这才是交往相处之道。

“去梅家有什么意思，要去大哥自己去，”莫致之说得很是不以为然，挑了挑眉，“马上就是春猎了，还是去围场比较有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