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明日早起便去三司,我不想再听到有人说你成日在街上乱逛,”莫盛裕紧盯着幼子片刻,视线又移向满面惶恐的长子,“这笔现银你们两个一人一半还回去,少一厘便家法伺候。”
“是,父亲。”莫致之低着头,唇角却微微上勾。一半而已,总能想法子弄到手的。
弦月初上,已经是深夜了,三人各怀心思地出了信远侯的院子。
“我说大哥,想不到你还有当戏子的本事,真是技多不压身。”莫敞之忍了大半日,此刻便一气都发了出来。
莫敬之凄凄惶惶。想怪莫致之年少贪玩,可转头一看对方早已不见踪影。又听到二弟如此羞辱自己,饶是平日里再敦厚,也免不了辩驳几句。
“二弟此言何意,我也是受害者啊。”莫敬之气的没了奈何,“平日里我并未亏待过二弟什么,二弟怎好用如此言语辱骂我这个兄长。”
莫敞之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,面上闪过一丝尴尬,但话已出口总是不能收回的,“你和莫致之合伙坑害我,还说什么对我好。”
“二弟你误会了,我是好意。”莫敬之不知该如何解释了。
他顺口随便说出的话,不承想莫致之误会了他的意思,再加之这番话又传到了账房那边,这才越说越离谱。
好意?莫敞之扫了一眼装腔作势的莫敬之,冷哼一声,拂袖而去。
莫敬之哀叹一声,慢吞吞地朝自己的院子走。
二弟浮躁浅薄,幼弟贪玩任性,他们怎能继承侯府,还须他这个嫡长子才能守住家业。好在父亲最终还是相信了自己,否则之前所做的一切恐怕就要功亏一篑了。
曙光微寒,莺啭初阑。
莫致之才用过早点,门外便有仆役来问安。
“四公子,这是大公子给您的今日花销。大公子说,以后您出门都会派人将您出门的一应用度送过来,无须您再亲自跑动。”
仆役将一袋碎银放在了桌上。
“大公子还说,三司不同于其他地方,四公子您千万不可以晚到,请您同他一道乘马车前往。”
莫致之神情色淡然,“你去告诉大哥,马车太慢,我这便骑马出门了。”
有信远侯声词语严,又有莫敬之费心礼让,更有莫敞之极力争取,他自然得摆出个像话的样子。
紫陌朱门,九重宫阙端和威严。
莫致之来到三司时,除了洒扫的宫人外,便只有他一人。及至日暖风清,负责主理扩建新苑的官员们方才到来,一见莫致之早于他们,马上纷纷走过来问候。
这四公子素有威名,这些年又在边关屡立战功,如今揽下这件差事,可见志气不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