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致之正逐个看着,营帐的帘子忽然被打起。
“莫四,这把鲜花是我送你的临行之礼。”顾黔扬着一个大大的笑脸,将一大把迎春花硬塞在莫致之手中。
“这个呢,可以治头痛脑热,也可治跌打损伤,送给你正合适。”
明艳的花朵开得热烈,莫致之展露笑颜,拍了拍顾黔的肩膀,“铁公鸡就是会做买卖。”
“咳,你别不知好歹啊,这可是我特意上山采的。”顾黔大咧咧地坐了下来,很自然地吃起了桌上的麻油包。
“四公子,属下想再次核查核查行礼。”莫名皱了皱眉头,揖礼离开。
莫致之坐了下来,淡看着三口就解决掉一个麻油包的顾黔,朝他伸了伸手,“先把我让你找的东西拿出来。”
“你就不能等会,”顾黔口齿不清地说着,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布包,饶是不耐烦但还是很关切的嘱咐好友。“你小心啊,可千万别碰到。”
莫致之用笔尖挑起布包的一角看了看,里面绿油油的叶片层层叠叠,笑容顿时狡黠几分。
顾黔吃得有些噎,直着脖子喝了一大碗热茶,边顺气边砸吧嘴,“你小子忒坏。”
莫致之面容欣然,挑眉道:“不然拿你先试试手?”
顾黔登时脸色大变,端着茶碗跑到了案几另一边,“莫四,我和你绝交啊。”
莫致之朗声大笑,满意地将布包收好,顿了顿后说道:“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?”
顾黔收起嬉笑模样,正襟危坐,“夜袭那晚射杀的兵卒是受人指使。”
莫致之唇起冷笑,一个寻常兵卒能用多大的本事,被当成替罪羊才是最合理的解释,“可是那些参军知事中的?”
顾黔满脸佩服地看着好友,重重一点头。
“谁?”莫致之问得言简意赅。
顾黔摇摇头,难以确定地说了起来,“当晚情形大乱,邱林灼延率领的族人之中,有一人闯入的营帐被烧,恰逢徐知事在里面。战后清理时,他已经烧得面目全非,怀着藏着许多未烧化的财帛,像是打算趁乱逃走。”
“徐知事……”莫致之心头浮起一个面孔,面上闪过一丝犹疑。
“按常理推断,徐知事的确不像是通敌之人,但如今死无对证,又有财帛在旁,只能是半信半疑了。”顾黔挠着头说道。
“我走之后,你须多加留心。”莫致之面容冷俊,沉声道:“若那奸细还在,日后必还有动作。”
“放心吧,抓住那厮,定然不会轻饶。”顾黔心领神会地点点头,随即撑起笑脸,“倒是你我,不知日后还有没有可能再见?”
前路漫漫,遥遥无期。到了话别的时候,竟也生出许多离愁别绪。
莫致之淡笑,眼神坚定,“待你我再见,必将是平定山河之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