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阳秋似早有预料一般,面容平静地接过旨意。
“陛下体恤大将军劳苦功高,宁州四季如春,风光秀丽,是难得的好去处。”内官笑得别有深意。
宁州边蛮猖獗,选择盛阳秋这种喜欢无事生非的人去再合适不过了。
“不知此后,我们这里由何人接替啊?”刘参军蹿到内官近旁,问得十分讨好。
内官早已见惯了登高踩低之流,对刘参军不屑一顾,“太后内侄樊渊已在来任的路上,若是也同今日之礼,恐怕诸位日后难安。”
今日不好好迎接他,待樊将军到来,他定然要好好告上一状!
“怎会。”刘参军笑着送内官离开。
众人得此消息后各有心思,有的看不惯刘参军谄媚模样,有的心思已然活络起来。见今日商讨之事告一段落,他们纷纷辞别盛阳秋,离开大帐。
“这绝对不是陛下之意。”莫致之走近盛阳秋。他虽然与元瑜多年不见,但知悉对方性情,绝不会做出如此鲁莽之事。
盛阳秋淡然一笑,对于莫致之他并不隐瞒,“先时我曾上奏请予边关粮款调拨,有今日这道旨意,也在情理之中。”
樊太后操控朝局,万事皆以天子之名,他虽心知此事,但想到肩上的责任,不得不孤注一掷。
莫致之微一叹。此事若是提前得知或许还有转机,但以盛阳秋的心性,宁可独自承担也不肯连累他人一分,又怎么会告知自己。
盛阳秋知莫致之心事,笑着开解,“我一生坦**,不管去往何处皆无愧于心,比起担忧我,致之更当勉励而行。”
莫致之钦佩地看着眼前慈父般的盛阳秋,郑重揖礼,“将军此去山高水长,属下定不负将军厚望。”
他知道,盛阳秋最大的心愿便是看到边地重归宁静,这也是他的心愿,自当尽心竭力。
盛阳秋心中感慨,朗声大笑,“你我之间本就如父子一般,定然有重逢之日。”
心底有温情涌动,莫致之眸染暖意。
愁云惨淡,冰雪万里。
大将军盛阳秋离开,营地内的训练有条不紊。比之盛阳秋在时,将士们愈发卖力。
“大将军调任,邱林灼延定然有所动作。”顾黔吐掉口中的草杆,面有忧色地说道。
“可探出什么虚实了?”莫致之试了试新制的角弓,对准空中的苍鹰比了比。
顾黔抱臂摇头。
自上回驱赶的羊群被全盘接收以后,邱林灼延已经许久没有动静了。但也正因为此,才更令人忧心。
“那小子指不定犯什么坏水呢,咱们得多加提防才行。”
莫致之勾了勾唇角,打趣道:“顾兄何时变得如此忧心忡忡,竟似换了个人一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