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阳秋静默,莫致之疑惑反问,“将军可是不信属下之言?”
“不是,不是。”盛阳秋连忙摆手,担心莫致之误会,又使劲摇了摇头。
若说此刻换做其他人,他定然认定是假意不知。但说话的人是莫致之,他便觉得有点头痛了。这孩子什么都好,但似乎就是不愿意开窍。
“那是……”莫致之微一蹙眉。直言不讳的大将军盛阳秋忽然神情闪烁,并且还带着那么一点不好言明的意思,他无法理解。
“呃……”盛阳秋绞尽脑汁,不知从何说起,“俗话说得好啊,这男大当婚对不对,致之你也到了年纪,啊哈哈哈哈……”
盛阳秋亮出雪白的牙齿,豪爽地拍了拍莫致之的肩膀,自觉尴尬非常,笑着先行离开了。
谈论战事他熟悉,说起军备他了解,但让他劝一个成日里对着女孩子冷着脸的晚辈,还真是不擅长,并且还挺别扭。不过话说回来,他只有两个儿子,若是有个女儿,一定要将她嫁给莫致之。
眼见着远去的盛阳秋,莫致之眸中笑意清浅,唇角上浮。这位像父亲一样的长辈给予了他莫大的温暖,他不想拂去对方的好意,但却也无法说服自己的心。
阴沉了多日的天气透出了日光,营地中的将士们依然继续着严格的训练。
莫致之负手巡查,忽见营地门口有不少生人前来,迈步而向。
“来传旨的内官?”莫致之看了看来人的装束,对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问道。
内官昨日便到了,在馆驿中歇过后才珊珊而来,他打量着面前高大的年轻男子,心思一动,乐开了笑脸,“四公子大名享誉朝中,今日一见果然不俗。”
对方是信远侯府的四公子,即便他没有与邱林王对峙,也没有屡建边功,但也不能轻易开罪。
莫致之神情依旧,虽多年不与这些内臣有交集,但各自心中都是清楚的。
内官见营地中并未准备隆重的迎接仪式,莫致之又无任何表示,心下多起不满。
多日以前便有加急文书送至营地,目的就是为了提起告知这些不通文墨的家伙朝中有人前来。不想他们竟然完全不当回事,果真是一群目不识丁的赳赳武夫。
“陛下有旨,须大将军本人亲自拜接。”内官故意看了看空****的四周,撑起一个笑脸,化解自身窘迫,他是很拿手的。
“既如此,请大帐中一见。”莫致之唇角上勾,并不理会内官面上窘意,率先朝前走了。
他只敬重应该敬重的人,一个不惜劳师动众成全可怜颜面的家伙,是无法入他的眼的。
内官不好轻言得罪,只得忍气吞声地跟上去,绷紧的面皮上,硬着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大帐内,盛阳秋正与众参军幕僚商讨着抵御邱林部的事宜,忽听兵卒来报,眼中泛起一点忧色。
待莫致之与内官进来后,盛阳秋恢复平日神情,按礼节向内官致意,一众参军幕僚紧随其后,刘参军最为恭敬。
内官环顾众人,取出圣旨宣读开来。
初闻只是些平常的夸奖安抚之词,众人默不作声,当听到调任盛阳秋前往宁州时,众人顿时生疑。现今正逢邱林部蠢蠢欲动之际,却忽然调离守将,这也太过儿戏了。
虽这般想着,到底无人敢出言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