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怀袖妹妹还是选那匹四蹄雪白、名唤踏雪的马儿吗?”江如练平日里话不多,但谈话对象是怀袖,自是另当别论。
怀袖微一诧异,“江公子如何得知?”
她经常来此不假,但鲜少遇见江如练,对方知之甚详的模样,让她不但疑惑,更觉得该早日说明想法,以免多方误会。
江如练眸中温柔,随着怀袖慢慢踱步。他对怀袖有意,对方的事情肯定是多加留心的。
“我不但知道怀袖妹妹总是选什么马,还知道妹妹家有不少好马,得了空倒很想看看。”
他在江州时日有限,想要多和怀袖在一起说说话。但到底男女有别,在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明朗时,倒不好直言以对。
怀袖只当江如练所知是江如棉所说,只想着如何应付眼前。直接拒绝,显得自己无礼,若是答应,那两人就又要见面。
这见面次数多了,该说的话就不好说了。
怀袖表现出兴趣缺缺的样子,“江公子真是兴趣广泛。”
江如练笑意更深了。他钟情怀袖,总觉得与她可以无话不谈,“怀袖妹妹见笑了,不过偶尔也习骑射,权当爱好而已。”
江如棉看着越走越远的两人,不知是祝贺好还是担忧好。
怀袖并不是个讨喜的人,但家室还算有可取之处。若是她真与弟弟有缘,将来自己也可得几分好。若是他们无缘,自己也没什么亏的。
“姐姐,我去去就来。”江晚乔从旁说道。
江如棉面上闪过一丝不悦,她是从来不把江晚乔当妹妹的,若非江晚乔母女,她的娘就不会早早的撇下她含恨而终。
轻哼一声,江如棉看也不看江晚乔,转身朝席上走去。
江晚乔不甚在意姐姐的冷淡,遥看走远的江如练和怀袖,一双眼充满怨毒。
风轻草动,香叶纷纷落地。
镂刻着精细雕花的木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怀袖牵紧缰绳,侧身执杖。轻巧柔韧的木球被球杖弯月一般的顶端挡了回去,急速在空中滚动几下,被身旁的人传递出去。
场上有喝彩叫好的,也有顾盼四望的。大家眼瞅着怀袖身姿灵巧地躲开围追阻截的几人,纷纷屏住了呼吸,想要知道木球几时会被掷于网囊。
江如练牵动缰绳,握紧球杖,随时准备着接住传递而来的木球。他与怀袖同在一队,自然是要与她配合得当。
木球在场上几人的球杖间来回变换着位置。
怀袖紧盯着木球,正要放缓马儿慢行,接住飞旋而来的木球,马儿忽然一声凄鸣,随即疯一般地在击鞠场内疾驰起来。
怀袖稍一诧异,迅速把控好缰绳,全力稳住马儿,不至于被甩下。可平日里温驯熟悉的马儿却好似完全不受控制,眼见着就要冲向席间的人群。
众人惊吓连连,尖叫着四散逃开。
“怀袖妹妹!”江如练飞驰而来,想要将怀袖从发疯的座驾带到自己身边,又担心自己会遭人议论,一时矛盾重重。
怀袖眸光冷静,用力拉住侧面缰绳,试图分散马儿的注意力,以免它误伤在场众人。哪知就在用力拉拽的一瞬,马儿忽然瘫软下来。
怀袖敏捷避开,马儿在所有人的惊呼中重重倒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