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几天她总是躲着不见宇文彻。
就像是寒窗苦读数十年的郎君答应了要金榜题名时,十里红妆回来娶自己心爱的小娇娘。
可惜最后没能考上,更配不上自家的小娇娘。
虽然这个比喻不太贴切,但确确实实就是这种感觉。
名落孙山的郎君没脸见他的小姑娘。
而她,没脸见宇文彻。
仔细想想,前前后后几个月宇文彻为她操碎了心。
她任性来胡闹去,结果最后连头甲都没有拿到。
悠悠****去纵春楼吃酒,却只独独见到了二姐姐。
顾灵依疑惑:“二姐姐怎么只有你在啊?六姐姐不来吗?七姐姐呢?”
见她来,二姐姐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。
顾灵依双手提着裙摆,跨过门槛,又四处看了看:“如今这纵春楼真真是冷清,孟姐姐老是不在,六姐姐也不愿意来,如今七姐姐也不来了吗?”
她叹了口气,又说:“六姐姐不来可惜了,她若来,我得告诉她一件有趣的事儿,你不知道那天我去她府里把她那个婆婆和夫君狠狠打了一顿呢。”
二姐姐愣了愣,眼睛忽然就红了,半天后才开口:“小六是正月初六那几天没的,难产没的,小七知道后郁郁寡欢,后来她父母也逼着她嫁人,她不愿意,干脆剃了头去灵华禅寺出家做姑子去了。
倒春寒那几天,山上积雪多,她个小姑娘家家的,肩不能扛,手不能提的,从山上摔了一跤,也不知是怎么了,病了没几天,人就去了。”
顾灵依愣在原地,觉得有点想笑,正要裂开嘴笑,可刚动动嘴角,就抽泣颤抖起来。
满庭寂静,针落可闻。
“你骗谁呢?秋日里我们还在一块儿喝酒呢,怎么二姐姐如今满嘴都是谎话呢?你怎么能咒小六和小七呢?”
她连忙止住哭泣,红着眸子去问眼前的女子。
二姐姐愣了愣,许久后,只能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巴掌,红着眼笑:“嗐,你瞧瞧我刚才说的是什么胡话?小六是,是和离了,然后跟着她父亲去别处了,小七她,她好像说喜欢哪家的郎君,寻他玩去了。”
顾灵依咧嘴笑了笑,长长舒了口气,然后点点头:“实在没趣极了,我这就去给孟姐姐写信,让她赶紧回来,她若再不回来,我便去江南找他们。”
说完就飞快跑了出去。
少女神情愈发恍惚,没注意撞到了个小孩子。
反应过来要去扶时,那小屁孩儿自个儿就蹦了起来。
看着她惊奇地问:“咦?你是沈华月吧?”
顾灵依愣了愣,这才认出来原来是送春会上老在一起嬉闹玩耍的小屁孩儿。
上次在生鲜记时还曾碰到过。
“姐姐,嘿嘿,你那时同我说你要考头甲呢,想必你就是沈家大小姐沈华月吧?我就说我看人的眼光不会错!”
顾灵依低头,半晌无言。
那小孩子以为她在谦虚,又夸道:“沈姐姐,你可真是厉害,是才华横溢的大才女,听说北阳公主作弊都才只考第二,她作弊她都考不过你,哈哈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