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彻俯身,忽然微微解开自己狐裘,从背后把娇小的姑娘拥入怀中。
然后又把暖烘烘的手炉捂到她手心里。
吉贝深呼一口气,兀自裹上兔毛斗篷悄悄走了。
暖融融的气息瞬间裹着全身,带着他身上清冷的山水香,顾灵依愣了愣,侧头仰视过去。
宇文彻微微低头,两人眸光相对。
少女红唇近在咫尺,娇艳柔软。
他喉结微动,克制地别开头去。
顾灵依被他这样抱着,心里的红豆渐渐煮烂,“砰砰砰”冒着粉红泡泡。
她再度回眸,想仰头去亲宇文彻,可又害怕他会觉得自己轻浮,就也连忙别开头去。
“哥哥,我想再考一次大试头甲,把刻着我名字的云鹤珮环拿回来。”
宇文彻没说话,沉默的环着她,浅嗅少女身上的芙蓉花香。
过了半晌,他怔怔问:“顾依依,深秋那天,我曾在你书阁里头一次看见你的瘦金体,那些字,那些话,你究竟是写给谁的?”
顾灵依咬唇,支支吾吾想搪塞过去:“你说的哪些字啊?我记不得了……”
“浮世三千,吾爱有三,日与月与君,日为朝,月为暮,君为朝朝暮暮。”
宇文彻不给她搪塞的机会,一字一句念了出来。
顾灵依扭了扭身子,小脸通红。
她还没把云鹤珮环拿回来呢,还没找到一个花好月圆的地方呢,宇文彻怎么就把她准备表明心迹的话背会了呢?
不行不行,他都看过了,就不够让人惊喜了。
她要自己写一首情诗。
见她想跑,宇文彻眸色微沉,把人环的更紧,再次冷冷道:“我在问你话。”
顾灵依轻咬红唇,扭头道:“反正……反正不是写给你的,我当然,当然是写给我喜欢的人。”
明明是欲盖弥彰的话。
可宇文彻却渐渐冷了神色,心里像是被刀狠狠剜了几下,疼的心头猛颤。
他嗤笑,故作轻松,然后追问:“说说,你喜欢的到底是谁?”
顾灵依咽了咽口水,眉眼弯弯:“等到大试过后,等到我把云鹤珮环拿到手,我就去同他说,我不确定他对我……到底是什么感情,但是我喜欢他,他是待我最好的人,他定然会欢喜。”
说着,脸就红的不像话了。
又忧心忡忡自己说的这么明显,宇文彻会不会听出来?
这样岂不是没有什么惊喜浪漫可言了吗?
宇文彻五指握的发白,身上戾气逐渐翻涌出来,他环着顾灵依的手臂愈发紧了。
翻天覆地的失望和不甘心在心里翻腾。
宇文彻嗤笑。
他不是她喜欢的那个人,他可以理解,毕竟她从来都是把他当成哥哥来看。
可什么时候,他甚至都不算是待她最好的人了?
年轻帝王低头凑近少女纤细雪白的侧颈,凤眸嗜血阴鹜。
疯狂的占有欲在身体里叫嚣着。
怀里娇娇软软的猎物其实从来都处于自己唾手可得的范围之内。
他很想就任由占有欲叫嚣着,把这猎物完完全全变成自己的东西。
她的身,她的心……都只能被他霸占。
旁人觊觎半分都不能。
宇文彻喉结动了动,眸光忽然红了。
然而半晌后,他松开了手臂,脱下狐裘扔给顾灵依。
有的东西,得到即失去。
顾灵依歪头,不明所以:“你不陪我了吗?”
宇文彻没说话,背对着她离去。
地牢里炭火明亮,流淌的霞光一样把狭长的连廊里照的昏昏黄黄。
“哥哥——”
顾灵依突然去喊。
宇文彻停下脚步,微微侧眸。
“元宵节快乐哟。”
少女比了两个猫爪子,笑靥甜甜的,嘻嘻哈哈给宇文彻祝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