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得意甜美,随手把玄纱帽摘下,“啧啧啧,走走走,那得吃最好最贵的,瞧这罚了半年的俸禄,怎么跟得了莫大的赏赐似的?”
“切,我我欠那半年俸禄?走走走,今儿个你们随便吃,随便喝,随便玩,本姑娘让你们瞧瞧什么是长安首富小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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彻底离开大理寺后,吉贝拉着顾灵依小声问道:“你什么时候凭空捏造出来的证据啊?我确实是从内务府拿出来的东西。”
顾灵依喝了口酒,耸耸肩,“这事蚰蜒都不知道,我当时闻到了特别浓烈的生草乌味道,我那是本能反应,想着既然要毁尸灭迹,就要做到万无一失,哪知道这杨亢宗咄咄逼人,竟然心思细腻到这步程度,还好我容大人手眼通天。”
“我可去你的吧,”容得意翻了个白眼,悠悠道,“瞎猫撞到死耗子罢了,你差点被流放知不知道?你且看着吧,杨亢宗可不会善罢甘休,跟他斗,你那点道行还是算了,回去让陛下说说情吧,兴许他还能放过你。”
吉贝张了张口没说话。
本想是想着去纵春楼,可惜容得意怕同阿孟撞见,三个人只能去随便找了个小面馆用午膳。
勉强要了个二楼的雅舍,结果顾灵依嚷嚷着说不干净。
最后干脆晃**到容宅,是容得意家里的厨子做的饭菜。
三碗带鱼银丝面,顾灵依说着要一掷千金,结果最后买酒都只买了最小的壶。
容府,青瓦白墙,楼阁玲珑,入门便能看见花草树木,更加别致的是各个院落用一道渠水连着,渠水又与后院的假山水池连着,不时有缤纷的锦鲤游来游去。
颇有江南温婉的情调。
“不如你回江南的好,你叔父很想你,到底他才是你亲族,你在这长安受欺负了,找谁去?”
顾灵依扒拉着带鱼银丝面,腮帮子鼓得像松鼠似的,含混不清道:“欺负我?你得了吧,在这长安城就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儿。”
说完,桃花星眸滴溜溜转了两圈,盯着容得意问:“容大人,你不会和南棹一样都是江南魏家的人吧?”
容得意还没来得及说话,南棹忽然跳出来愤愤不平道:“主子你说这话就过分了,什么叫江南魏家?家主是主子的叔父啊,你们是一家人啊。”
顾灵依抬眸,指尖竹筷轻轻放下时同莲瓣碗发出清脆的声音,“这话以后还是别说了,杨亢宗此番明摆着针对我,他本来就厌恶于我,他若是知道我的身世恐怕得闹的天翻地覆才行。”
吉贝歪了歪脑袋,默不作声吃着面,只觉得味如嚼蜡,没有多问。
南棹耸了耸肩,想了许久小心翼翼问道:“主子,你还会回江南吗?”
所有人都把头转向顾灵依。
顾灵依仰头去看支摘窗外火红枫叶盆景后的秋月光影,无声叹息:“我哪里都想去,可哪里又都不想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