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上飘着极细极细的雪花,银屑般轻飘飘落在地上,又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孤山瘦马寒冬小雪。
两辆马车,三个人,带了二十几个暗卫,禹司霖雪中相送。
宇文彻抱着还没睡醒的小丫头,细密的雪花轻飘飘落在狐球上。
禹司霖深深看了眼梆子,然后朝宇文彻拱手道:“阿彻,一路保重。”
他勾唇,金相玉质的容颜昳丽倾世,黑色狐裘衣领上几片萧瑟的雪星子,少年愈发清冷好似画中仙。
“千山独行,无须相送。”
宇文彻拢了拢衣领,抱着正酣睡的小丫头坐上马车。
梆子回头去看禹司霖,两行泪悄悄落了下来,他连忙揉了揉眼睛。
禹司霖故作嫌弃的挥了挥手,然后悄悄塞给梆子一兜点心,催他赶紧走。
梆子憨憨的笑了,终于开开心心上路了。
马车里,他解开绳子,看见他最喜欢吃的菱粉糕,只有六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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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载启岭的路上,赵绾宁忽然发了高热,叶昆仑喂了药后,赵绾宁起身去抱叶昆仑,哭哭啼啼道:“表哥,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去长安啊?你可不可以快点赢啊?”
叶昆仑拍了拍她的背,安慰道:“怎么啦?我们赵家堂堂的小霸王这点罪都受不了了?”
马车里,飒飒西风时不时就逼进来,叶昆仑仔仔细细把人裹在被子里。
赵绾宁摇摇头,然后忽然哭了,委屈道:“表哥,那我们会不会输啊?如果输了,我们会不会也得像我爹爹娘娘那样,头被他们砍下来,挂在城墙上?”
“当然不会。”
叶昆仑果断答道,然后急忙安慰道:“乖,我们不会输,你有表哥在,永远都是赵家的大小姐,没人敢欺负你。”
终于哄得赵绾宁睡着后,他下了马车同几个下属商议如何行兵。
寒冬腊月的天,水瘦山寒,北风如同利刃,像是一刀一刀割在人身上那般疼。
叶昆仑指尖轻敲车王辕上的碎冰,笃定道:“去围堵渌波江。”
“为何?”下属不解。
“因为定能活捉宇文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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渌波江两岸环山,腊月里依旧碧波如洗,冬日里大多船只都从这里经过。
只不过兵荒马乱的烽火里,这江上也变得孤零零的,独有几个商船缓慢行着。
“梆子,去弄小舟,警惕瞅着点,水上攻守都不容易,但逃却很容易。”
船头上,大风凛冽,宇文彻仔细整理弓箭。
梆子点头,被风吹得直哆嗦,问道:“爷,干嘛非要从江上走呀,慢得很,风又大,晚上冻得都睡不着。”
“咱们刚同你哥汇合,又去了雷琼那里商议布兵,这行踪就一定暴露了大半,但我猜他们也只是知道咱们是要去载启岭,所以一定会埋伏重兵,可无论是再多的兵,一旦到了江上,威力减半,人数受限,对咱们是最有利的。”
“可既然这样,那叶昆仑也一定想得到呀。”
梆子忧心忡忡。
宇文彻活络指骨,锋利的箭头缓缓被点燃火花,他薄唇轻启道:“本来就是赌是否亡命的游戏,没有哪条路是最安稳无虞。”
话音刚落,船舱里突然传来哭声。
梆子和宇文彻连忙掀帘而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