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月二十八日,柔然王子和北朝大将军一起出征,那天晚上落了急雨,早霁时,万物清新。
霍三十回头看了许久,顾灵依没有来送他。
那晚顾灵依喝了很多,也同宇文彻说了好多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,再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。
“糟糕!”一拍脑门,她从床榻上爬起来道,“我答应过霍三十去送他的。”
想了想,又趴在**睡了,算了算了,给他写信道歉算了。
吉贝把他拉起来时,气的青筋暴跳如雷道:“顾贱贱!你怎么不告诉我北朝王军今日出征啊,都怨你,我还准备去投军呢。”
顾灵依翻了个身,揉揉脑袋道:“你可拉倒吧,你现在去从军能干什么呀?乖啊,再等两年,再等两年,你自个儿去投军。”
吉贝这两天一天吃八顿,天天跟个饿死鬼似的,看见什么都馋,一会儿跟这个吵吵架,一会儿跟那个吵吵架,半个宫里的人都快叫他得罪干净了。
吉贝不依不饶,非拉着顾灵依起来,说道:“不行不行,我真的想去投军,你赶紧带我追上去,快点啊!”
顾灵依挑眉,坐起来道:“纵春楼今天开张,夏天那里有个出了名好吃的冰果宴,你去不去?”
某人舔了舔嘴唇,半晌道:“要我陪你去,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于是乎,等顾灵依梳妆打扮后,两个人欢欢喜喜跑去纵春楼。
“吉贝,我寻思着,我得找个机会偷溜出长安,你敢不敢跟我一起?”
“你这话问的好像是我敢不敢的原因,难道不是我想不想的原因吗?”
“那行,你自己乖乖待在长安吧,我日后见着什么好吃的了,都不给你。”
说着,顾灵依提着裙子气呼呼从大厅前跑进去。
纵春楼大厅里白日里人不多,新换的红毯奢华高贵沿着台阶而下,如同红色瀑布。
要是到了晚上,中间的琉璃灯点燃时,周围的喷泉和池水被映成五色光芒,台上歌舞笙箫,人声鼎沸,是很多长安少年们鲜衣怒马的记忆。
吉贝跟上去,说道:“哎呀,我发现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小家子气啊,我说有不愿意陪你去吗?”
顾灵依走在前面偷笑,却还是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道:“你爱去不去。”
“切,”吉贝翻了个白眼道,“那你准备出去多长时间?”
突然,听见前面有熟悉的声音响起来,顾灵依定眼一看,连忙回头捂住吉贝的嘴,把人拖到暗处躲起来。
“嘘——”
顾灵依示意吉贝别说话,然后躲在门缝后面使劲偷看。
屋里,响起来叶青回的声音,道:“阿孟姑娘,你前些日子生了大病,近些天来长安安定下来,你就别再操劳了,反正纵春楼不是小顾妹妹的吗?让她另行找人打理也可,你身子弱便多歇息歇息吧。”
顾灵依翻了个白眼,就知道叶青回是个见色忘友的狗玩意儿。
阿孟细眉颦蹙,朝叶青回微微颔首道:“这些日子长安兵荒马乱的,还是要多谢公子照拂,阿孟感激不尽,只是公主于阿孟有大恩,这几日我的心里便总是担心她,前些日子街上还起了流言,说公主下落不明,可都是真的?”
“还是阿孟姐姐对我好。”顾灵依回头,小声同吉贝说道。
吉贝挑眉,只从这短短两句对话里,瞬间就理清了关系,同顾灵依窃窃私语道:“这男的喜欢你姐姐,你看出来了吗?你姐姐这么客客气气的,怕是看不上这男的。”
“废话,这我能不知道吗?”顾灵依一边享受偷窥的乐趣,一边还给吉贝捋清前情大概,道,“这男的叫叶青回,他对阿孟姐姐一见倾心的时候,我还就在旁边呢,啧啧,他这厮以前头脸不洗、满身跳蚤,如今你瞧他这斯斯文文,干干净净的模样。
不过我阿孟姐姐不喜欢他,她喜欢另一个人,但那个人又不喜欢我阿孟姐姐,唉,头疼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