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，除恶务尽，这群贼子随时可能卷土重来。”关于珍珠的案件，皇上有愧于心，但却坚决不肯承认错误。

尽管马夫人自焚在了皇上面前，但他也无动于衷。

他沉吟许久，脑子里却蓦的出现了碎片化记忆，他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郎君，她拍马舞刀，临风而立，真是雄姿英发让敌军闻风丧胆。

每一次马原上点将台，今上都会语重心长的叮咛两句。

每一次马原凯旋归来，今上都会熏香沐浴并且亲出城去迎接。

但后来，马原威名赫赫，一句话就可地动山摇，今上明白，是要马原解甲归田的时候了，但马原可没箕山之志。

道：“大丈夫如何能醉生梦死，末将虽年迈，但依旧壮怀激烈。”

今上给马原安排了更具挑战性的战斗，马原不但没有拒绝，反而还甘之如饴，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，无论战争多残酷，条件多严苛，马原总能大获全胜归来。

久而久之……

“此事，也是时候该好好儿处理处理了。”

“殿下不如就交给侯爷去做，侯爷追亡逐北最是厉害，有侯爷在，势必杀敌致果。”闻言，今上沉默了许久。

那沉默让气氛变得非比寻常。

“去，宣喻世子。”

溪见满世界找喻川穹，等带喻川穹到乾坤殿，距皇上口谕下达已半时辰，溪见唯恐今上雷嗔电怒会责备自家主儿，但喻川穹的姗姗来迟并没有让今上生气。

反之，今上和颜悦色，冬日可爱。

“你来了，”今上凝神仔细看着他，他并未这般认真的观察过喻川穹，他似在喻川穹的眼角眉梢中寻找符合自己的基因与轮廓，今上忽而发现，他年轻时和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妙，两人都敢作敢为，一身是胆也一身正气。

“好，好啊！”

今上伸手，鼓励一般欣慰的拍了一下喻川穹的肩膀。

喻川穹看向今上，明知面前人就是自己的父亲，但却什么都不能表达。

两人都僵持住了，那沉默也如此扣人心弦，今上当即一笑，下令吩咐王振和内内外外侍卫、侍女、太监嬷嬷都离开。

众人山呼海啸一般消失了个干干净净，今上这才指了指面前的酒具。

“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，你我今日开怀畅饮，不要顾虑什么君君臣臣。”

喻川穹只感觉奇怪，难不成这个谜团皇上也参到了。

也是，今上机关算尽，工于心计，怎么可能看不明白此事？

他的心七上八下。

他看着这群日日寸步不离伺候帝君的人就这么络绎不绝的离开了，王振临走还不忘记将巨大的门闭合。

今上言笑晏晏，“你可知朕为何不断的拔擢你？”

今上侃侃而谈，这个形象和他多年来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状态大相径庭。

喻川穹隐隐约约已预判到了什么，他斟酒一杯，送到了皇上面前。

“请父皇饮酒。”

今上愣怔，不可思议的凝视着喻川穹，真如白日见鬼。

他并未想过在自己开口之前喻川穹会将此事说出来。

“你什么时候知晓此事的？”看喻川穹不紧不慢斟酒，今上问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