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夫人不为所动,“今日不见水落石出,就见我肝脑涂地。”
大家想不到马夫人如此执着,只能在附近找了热茶过来劝夫人喝一点,“还要保存体能,您可不能倒下了。”有个女子语重心长的说。
马夫人也知兹事体大,自己万万不能晕厥。
皇上凝视着外面的人群,他们排山倒海而来,一双双冷峻的眼都变成了锋锐的武器。
皇上无言以对,他的拳头无数次松开又无数次蜷了起来,最终徒留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,而眼前却浮现出了马原的音容笑貌。
那是十三年前仲秋的傍晚,天降大雨,滂沱淅沥。
沙场秋点兵。
天子亲自送别这队伍,“朕今日挥手自兹去,你可要斩将搴旗,贼子不杀,我帝京永无宁日。”
“皇上高枕无忧,有末将在,势必杀他们个片甲不留。”
“将军出征,邪魔外道势必望风而逃,朕之幸,我帝国之幸。”皇上送酒樽过来,“请将军满饮此杯。”
他一饮而尽,“壮志饥餐胡虏肉,笑谈渴饮匈奴血,哈哈哈,哈哈哈……”
仰天长啸,壮怀激烈。
他是那样威风凛凛,力拔山兮。
马原没死在兵变或南征北战的路上,而是死在了太平盛世,死在了一场惊世骇俗的,旷古未闻的阴谋里。
众人已窃窃私议。
“请今上开天目,给马夫人立即处理冤情,真正的乱臣依旧在逍遥法外,倒是忠臣良将死于非命,真让人意难平。”
“天子当一言九鼎,立即处理疑难。”
“马将军乃帝京中流砥柱,如马将军一般鞠躬尽瘁之人居然到头来都落了个身首异处的结果,我洛城子民还如何效忠于帝王与皇族?”
局面愈演愈烈。
喻川穹回头,注意到人群中多了不少口中叼着黄**的人,根据经验和观察力来判断,这是一群了不起的士兵。
很快就会全民皆兵。
很快这里将生灵涂炭,血流成河。
马夫人看看天子,又看看穹隆,似乎在穹顶之上,马原就这么居高临下看着她,她已浑浑噩噩晕晕乎乎,但连她自己都不知究竟是谁赋予了她力量。
她一下子站了起来,那双犀利的眼冷峻的盯着对面的銮舆。
“夫君啊,难道你果真死有余辜吗?”
马夫人声音比之前更尖锐也更高亢了,“十七年前,为将帝京的鞑靼人赶走,你三个月都没回家,等你回来已是遍体鳞伤,咱们大获全胜,你却并未拿下朝廷一文钱,你慷慨解囊,将自己的银子全部送到了西市,西市的子民,你们果真将我夫君就这么抛之脑后了吗?”
“十八年来,你含辛茹苦,甚至我们没时间要个一男半女,你不是去战场浴血奋战就是在去战场的路上,我那可怜的夫君,你在云天之上你看看这太平盛世啊,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?”
……
相府,有随从已跋来报往,长孙荣得知那边的情况,焦虑着急,夫人也惶恐,“老爷的意思,今日果真会有暴乱,天子怎么样妾身是一点不担心的,但咱们的三个儿子可都在队伍里头啊,老爷,咱们要想办法保护咱们的孩子啊。”
“这,这这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