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不行，不代表以后不行。”姜姒面上仍是挂着笑容，没有半分被程九疑的话激到。

她走开几步，便又顿住了步子，令姚七娘松了一口气，因为过于专注听着程九疑与姜姒的对话，她全然没有注意到宁文昭手臂仍在揽着她的腰。

“我想九疑道长也清楚，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，既然如此，不如合作。”姜姒转过身来，又朝着程九疑一笑。

程九疑看着姜姒的笑容，忽的大笑出声又不断拍掌。

“好极了，当真好极了。”程九疑放肆大笑。

姜姒不语，只是含笑看着程九疑。若是程九疑是聪明人，必然会答应她的条件。

而半晌，程九疑却忽然止住了笑容。

“区区赝品，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合作？”程九疑直直的看向姜姒，目光冷冽的好似一把刀。

姜姒脸上的笑容消失。

“若你当真是陈留江家的后人，我或许会考虑。但你们姜家，不过是趁着陈留江家被灭族之后窃取财物的贼，一个拾人牙慧，夺人心血的贼，我为何要和你们合作？”

程九疑字字珠玑，他往日虽是阴晴难定，但事关陈留江家他从来只有一种态度。

姜姒虽是一惊，但随后便又恢复了笑容。

“祖上留下的抄本，九疑道长又如何知道是窃来的？”她神色从容，好似方才的惊讶的神色并未出现在她的脸上。

“窃便是窃，说抄字都是客气的。”程九疑没有回答姜姒的问题，只是冷冷出声道。他轮回转世诸世，每一世都带着记忆吗，江家陨落时的事情，他知道的一清二楚。

虽是大周皇室下的毒手，但江家亦有内贼。

这内贼，便是姜家的先祖。

“九疑道长。”姜姒却还是冷静出声，“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，毕竟若要往陈留……没我姜家的古图……”

程九疑却是嘲讽一笑。

“我程九疑可不是什么谦谦君子，姜姒，不要逼我对你说滚。”

姜姒终于收敛了笑容。

“九疑道长，你会后悔的。”她将话落下，便拂袖而去，姚七娘躲在树后，瞥见了姜姒的面容，她狠狠咬着下唇，眼神中皆是怒意。

不过倒也是，程九疑方才那番话，的确没有半分客气的。而这大周世家贵女皆都以家族为天，而那程九疑却骂他们姜家是贼，便是换了旁人，也会这般恼怒。

不过这么一闹，姚七娘便也清楚，既是这程九疑这么厌恶姜家，势必也不会和姜姒合作。

可那陈留江家又与程九疑是如何关系？为何程九疑提及陈留江家会有这般情绪？

程九疑的低笑声传来。

“别躲了，出来吧。”程九疑的话紧接着响起。

被程九疑发现了？姚七娘暗想，刚想挪动身子，却发现宁文昭的手还揽在她的腰上。

“文昭……”姚七娘抬眼看他，却见宁文昭一怔，有些慌张的抽开手来。

“抱歉。”他从容一笑，神情坦然。

他这般坦然，姚七娘自也不好说什么，事出有因，这等小事也没什么好追究的，便从树后缓缓走了出去。

宁文昭也跟着姚七娘从树后走了出来。

“听人墙角可不是什么君子之行。”程九疑转过身来看向宁文昭，“你说对么，宁小郎？”

宁文昭没有立即，只是略微抬了眼才缓缓出声道：“既是九疑道长知道我二人在此，为何要和那姜夫人说这些话。”

程九疑却是一笑，恢复了往日那般散漫姿态。

“说不说，是我的事，但听墙角，可是你的不对。”程九疑淡淡出声，虽是指责的话语，却没有半分恼怒。话说完，他又看向姚七娘道：“姚小姑，你且随我来。”

他是要告诉她身世么？

姚七娘没敢滞留，同宁文昭点头示意，便跟上了程九疑往前走去。

和程九疑走了一段小路，姚七娘才听他缓缓开口道：“是不是很好奇？”

“好奇，但九疑道长是不是……要为我解惑了？”姚七娘狡黠一笑看向程九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