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五伯父,您说得对,无论是我,还是我们齐家,都不值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。”齐湛平静地道,“只是您忘了,当年我父亲送命,也并非因为自己。”
齐五老爷沉默了。
这些年来,有关齐光耀死因的传闻,他并非没有听说过。自从皇上登基,太后摄政,朝中便有了太后党和皇党,即旧党和新党。当年在御书房与齐光耀争论的人里头,除了齐光耀之外,全部都是太后一党。
所以,无论是当年的事,还是如今有人要对付他们,目标都是皇上,他们不过是用来动摇皇党实力的工具而已。
如果太后一党的目标是皇上,那他们如何逃得过?就算现在改换门庭,也来不及了吧?
齐五老爷显出一丝慌乱,看向了齐大老爷。
齐大老爷深吸了一口气,问齐湛:“他们到底想要怎样?”
齐湛道:“他们想要翻出我父亲的旧案,让齐家和我受到牵连,抄家灭族。”
“什么?!”齐大老爷惊呼一声,站起身来。
如果齐光耀的旧案重提,再加上有心人做点手脚,齐家还真可能受到灭顶之灾,不然当年他们也不会急着和齐湛母子划清界限了。
齐五老爷也跟着站了起来,急急忙忙地对齐大老爷道:“大哥,不能让他们把旧案翻出来!”
齐大老爷重新将目光投向书案上的黑色残布,道:“澄泓,你刚才说,这是我们保命的东西?怎么个保法?”
齐湛道:“要想保命,就得证明我父亲当年是被冤枉的,只有我父亲身上的罪名不成立,他们才没有可乘之机。”
齐大老爷很赞同他这个观点,点了点头。
齐湛继续道:“这块手帕,便是能证明我父亲是被人冤枉的证据。”
“如何证明?”齐大老爷问道。
“请一位可靠的郎中来,验一验这块布上黑色的东西是什么。”齐湛道。
“这倒是不难。”齐大老爷道,“自从你父亲出事,我们家不再涉足科举,你五伯父的次子,便去学了医术,如今已是武昌府小有名气的郎中了。”
自家人里有人懂得医术?这可真是意外之喜。如此一来,怎么都不怕消息走漏了!齐湛喜出望外:“如此正好,还请两位伯父安排。”
齐大老爷看向齐五老爷,道:“贸然叫你家小三来,只怕会引起其他人怀疑,不如明日设家宴,让小三装作醉酒,到晴翠阁去,你把残布交给他验证。”
“行。”齐五老爷答应下来。
齐湛当即用赶紧的布包住手,将黑色的残布剪下一角,包在干净的布里,交给了齐五老爷。
齐五老爷郑重地将布包揣进怀里,先行离去了。
齐大老爷道:“澄泓,你觉得我们这次渡过难关,有几成把握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齐湛老实作答,“但我知道,如果我们无法渡过这次难关,这天,就要变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