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季干燥,石板路呈现出干裂的灰色,石缝里的小草,也都枯萎变黄了。齐湛眉头紧锁,视线随着脚步而动,一语不发。孟德昭等人,真是他的杀父仇人吗?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,为什么靖安伯夫人会突然提起?如果她有心告知真相,当年就该说出来……
齐湛一面走,一面想,脚步越来越慢,越来越慢,最后停了下来,问松烟道:“这几天,夫人见了些什么人,都告诉我。”
松烟很快回答:“回少爷,夫人这几天一共见了两次外人,一次是户部尚书府的罗夫人,一次是靖安伯夫人。”
阮氏除了见靖安伯夫人,还见了罗氏?齐湛愣了一愣,问道:“夫人是先见罗夫人的,还是先见靖安伯夫人的?”
“夫人是先见罗夫人的。”松烟答道,“而且夫人先后跟罗夫人、靖安伯夫人一起听了戏。”
听戏?阮氏一想不爱听戏的,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,既跟罗氏听戏,又跟靖安伯夫人听戏?齐湛想了好一会儿都想不通,只得暂且抛开,沿着街道慢慢地散步。
他这一散步,就是半天时间,中午时分,他随意找了间面馆,与松烟一人吃了一碗笋泼面,方才返家,去看阮氏。
后院正房里,阮氏的精神好了许多,只是眉间尚有郁结之色。
齐湛从外面走了进来,问候道:“娘,您身子可有好些?”
“好多了,已经没事了。”阮氏回答着,又问他道,“你吃过午饭了吗?我叫他们给你备了饭菜,随时可以热了端上来。”
“已经吃过了,不必麻烦了。”齐湛说着,上前到椅子上坐下,接过了丫鬟奉上的茶,“娘。”
齐湛上前到椅子上坐下,接过丫鬟奉上的茶,故意皱起了眉头:“娘,我听说您与罗夫人一起去听戏了?既然孟德昭是我的杀父仇人,您怎么还与她一起去听戏?”
阮氏担心齐湛深究齐光耀死因,本来不打算跟他讲这些的,但她更怕齐湛怀疑她对齐光耀的忠诚,只得连忙解释:“我去跟罗夫人听戏的时候,还不知道孟德昭就是你的杀父仇人呢。”
她并没有明说些什么,但齐湛是何等聪明的人,一听就猜出了原委:“有关我父亲死因的事,是罗夫人透露给您的?”
阮氏没想到齐湛会聪敏至此,张了张嘴,却没有作声。
齐湛继续说道,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:“哪有杀人凶手自爆身份的,倒像是孟家为了阻止我娶如意,故意编出来的事。不过我一直很奇怪,孟德昭为何会一再反对我和如意的婚事,如果他是我的杀父仇人,这一切好像又解释得通了……”
阮氏听他自顾自地分析,心里有些慌,忙道:“澄泓,你别想这些了,你好好当差,只要你顺风顺水的,我对你父亲,就算有个交代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