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因为这样,齐光耀尸骨未寒,他们却要为了避免招致横祸,四处奔走,后来,全因靖安伯府替他们游说说话,才免去了部分罪责,但他们为了不连累族中,和族里断了来往,远走他乡,在杭州一呆就是十几年。
现如今,阮氏却旧事重提,难道当年他父亲的死是另有蹊跷?说起来也对,那时是因为齐光耀的死和他获罪,正好赶在了一起,所以他们自然而然地把这两者联系在了一起,本来就应该暴毙归暴毙,获罪归获罪,不应该混为一谈的。枉她自诩才思过人,思维敏捷,这么多年竟没有往此处深想一想,说起来到底还是不孝了。如今他已高中状元,进了翰林院,而且和皇上的关系很好,如果还不把这件事情弄清楚,等到来年的清明,他真是没有脸去给父亲扫墓了。
齐泊很想现在就出门,去找人求证阮氏的话,但是阮氏现在还躺在**,他不敢离去,只能等阮氏好点后再说。
他想着父亲在世时的种种,一夜难眠,摩挲着父亲生前亲手做给他的磨喝乐,呆坐到了天亮。
翌日清晨,他去探望阮氏,阮氏尚未起身,他便先去上朝了。上过早朝后,他去翰林院告了假,准备在家专心服侍阮氏,直至她好转。
他回到家时,阮氏已经醒来,只是整个人依旧昏昏沉沉,打不起精神来。秋月扶她在**坐着,心里着急,又不敢表露出来,眼圈都红了。
齐湛进屋请安,见阮氏这副样子,担忧道:“娘,我认识几位宫里的太医,不如请一位来,给您诊诊脉,开几服药吃吧?”
阮氏见他回来,很是急切,身子朝床外倾去:“我这是心病,太医哪里治得好。澄泓,你今天早朝后,有没有去跟皇上说不要保媒的事?”
齐湛道:“保媒之事,我与皇上本来就只是口头协定,只要我不上奏折便是了,无须特意说明。”
阮氏放下心来,再三叮嘱:“那你可别上奏折,不要一见到孟大小姐就心软。”
齐湛握住阮氏的手,郑重地道:“娘,现在我已经知道父亲死于非命,生为人子,自然以查明杀父仇人为重,至于婚事,无论娶谁,都得朝后推一推了。”
阮氏听得他这样说,深感欣慰,却又担心:“你不娶孟大小姐便是了,至于你父亲的死因,你别深究,娘已经没了丈夫,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。”
齐湛决心已定,岂会更改,不过他为了让阮氏安心,还是顺着她道:“好,娘,您放心,我不娶孟大小姐。”
儿子到底还是听话的,阮氏很满意,点点头,躺回了**。
“娘,您好生休息,我出门办点事,很快就回来。”齐湛说着,帮阮氏掖好了被角。
阮氏微微点头,许他去了。
齐湛出了门,沿着静幽的巷子,慢慢地朝前走着。松烟牵着马,跟随在后面,满脸担忧,但什么也不敢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