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说我想嫁给表哥!”孟莫莫叫道,“我只是不服气,凭什么她左右都能挑到好人家?表哥和齐湛一样,也是状元郎,表哥的父亲,还是首辅呢!”
提起这个,罗氏也是不忿,但却又无可奈何,谁让顾家是孟萋萋嫡亲的舅舅家呢?她只得道:“你若是没有推你姐姐落水,坏了名声,也能挑户好人家。”
“您确定?”孟莫莫恨恨地道,“我虽然也是户部尚书的嫡出女儿,但我可没有一个好舅舅。”
这是在嫌弃她娘家身份太低微吗?别人嫌弃她也就算了,可每每戳她心窝子的人,都是她的亲生女儿!罗氏气得浑身发颤:“你看谁身份高贵,认谁当娘去得了!”
胭脂从外面进来,见到这副场景,赶紧把孟莫莫朝外推:“二小姐,您少说两句吧,在这世上,还有谁跟夫人一样,一心一意地替你打算?”
“她一心一意地替我打算?”孟莫莫却是不肯走,“她但凡替我着想,就不会成天躲在家里不出门。她不出门多认识一些人,如何替我说一门好亲?如果她能得力点儿,我用得着什么事都自己操心吗?我如果什么事都不用自己操心,也就不会去推孟萋萋落水,坏了名声了!你以为我愿意吗!”
孟莫莫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,哭着跑了出去。
罗氏想要张口骂她,但却又觉得她的指责是有道理的,她身为一名母亲,的确没有好好地替她张罗过婚事,也不怪她会这么着急,可着劲儿地折腾。那么,她要从现在起就开始改变,参加各种宴席,与人应酬吗?可是,那些人瞧她时鄙夷的目光,她真的受得了吗?罗氏迷茫起来。
孟萋萋刚从花园回到雁杳楼,便有小丫鬟送来了一封信。她拆开信一看,是齐湛假借李慧语的名义送来的。奇怪,他与靖安伯一家,究竟是什么关系?既能遣动他们家的奴仆,又能请动靖安伯保媒?
孟萋萋疑惑着,展开信一看,原来是齐湛约她在江心亭见面。保媒失败,顾家介入,他们的确该见上一面,交换一下信息的。孟萋萋没有多做犹豫,便动身去了正房,向罗氏告假。
罗氏刚被孟莫莫指责了一通,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,还没听清孟萋萋说的是什么,便点头准了。
孟萋萋没想到罗氏这回这么好说话,惊讶了一会儿,方才回房去了。
第二日,她特意换了身素净不起眼的衣裳,去了江边。
江心亭地处偏僻,鲜有人来,远远的,便能看见亭中坐着一个人,手里拿着书,正在认真的看着,此人宽袖大服,江风吹过,拂起他的袍袖,真可谓是衣袂翩翩。
你不得不相信这个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,随随便便朝长江边一坐,便是一道风景,齐湛大概就是属于这样的人吧。而且齐湛还并不是虚有其表,他满腹经纶,才华横溢,如今又高中状元,怨不得京城里适龄的女子,都想给他做夫人了。
孟萋萋驻足看了一会儿,整理好被风吹乱的衣带,微微提起裙子,迈步走进了江心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