亭边有小厮侍立,见孟萋萋过来,便轻声的提醒齐湛:“少爷,孟大小姐来了。”
齐湛许是太专注了,没有听见,依旧专注在书上。
孟萋萋冲小厮做了个手势,示意他噤声。她悄悄地走过去,问齐湛道:“你在看什么书呢?”
齐湛这才发现她来了,抬起头来:“我在看《酒经》。”
“《酒经》?是《北山酒经》,还是《东坡酒经》?”孟萋萋问道,“哎,不对,你怎么看起酒经来了?”
因为她喜欢,所以他也想了解一下……齐湛合上了书本,道:“咱们的事,你应该已经知道了。我怎么都没想到,你父亲居然铁了心不让你嫁给我,连靖安伯的面子都不给。”
“现在已经不是我爹铁了心不让我嫁给你的问题了。”孟萋萋苦笑道,“你可能还不知道,我爹已经答应了顾家,要把我嫁给表哥了。”
“把你嫁给你表哥?顾瞻?”齐湛猛地站了起来,“到什么程度了?已经互换庚帖了吗?”
孟萋萋饶有兴趣地看他:“你这么着急?娶不到我很遗憾吗?”
齐湛的脸微微一红,侧向了江面:“孟萋萋,你知不知羞的?”
孟萋萋难得见到他脸红,有意多打趣他几句,但又怕他一恼,耽误了正事,只得按捺住,道:“顾家已经递了庚帖,我继母去合过八字了,八字相合,估计她已经把我的庚帖送往顾家了。”
男女双方交换了庚帖,接下来就是正式定亲了!齐湛一向淡定自如,但这会儿由不得他再淡定,着起急来了:“有什么办法,能让你们两家不那么快定亲吗?”
“我没办法。”孟萋萋苦笑道,“换作别人家,我或许有办法,但顾家……即便我装作身患重病,他们也不会放弃吧?”
顾廷鹤,那是他的亲舅舅,万氏又待她跟亲闺女似的,而且因为她生母早逝,他们对她有更外的一层怜惜。
齐湛背着手,在亭中来回踱了几步,道:“这件事你不用管了,我来想办法吧。”
“你能有什么办法?”孟萋萋问道。
“试试再说吧。”齐湛说着,已是迈步朝外去了,“你回去吧,等我消息。”
他走了几步,却又折了回来:“看我,正事儿忘了说了。我今天叫你来,是要告诉你,我马上启程去洛阳治理河道了,还不知哪天回来。你若是有事,可以给我写信,到驿站跟卢冠思说一声就行,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。”
怎么突然要去洛阳治理河道?不过他既然是朝廷官员,外派也是正常的,孟德昭不就是刚从江西回来吗。孟萋萋点了点头,没有多问,只道:“治理河道,是利国利民的好事,不过我听说这桩差事很是艰难,而且危险,你一定要小心。”
治理河道自然是艰险无比的,不然他如何拿来当筹码呢?齐湛没有多说,点点头,抬步离去。
孟萋萋回到家中,流霞接着,她一看孟萋萋的表情,便知道她今天见齐湛,并没有什么进展。
流霞想了想,端了一盘子酒曲上来,对孟萋萋道:“大小姐,这是南边来的上好的饼子,里头掺了花药,您要不要试试?听说酿这种酒时许愿,是最灵的呢!”
许愿?她什么时候相信这个了?孟萋萋张口就要拒绝,但想了想,还是点了头:“拿米来,我试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