阎媒婆回到齐府,跟阮氏转述了罗氏的意思,阮氏听说本月内就能把亲事定下来,便无二话,给了阎媒婆辛苦银子,让她回去了。
松烟从阎媒婆那里得了消息,马不停蹄地来找齐湛。此刻齐湛正站在书案前,手中握着一封书信,他见着松烟进来,便将书信递给他,道:“你来得正好,把这个给孟大小姐送去。”
松烟接过书信,问道:“少爷,这是?”
齐湛道:“这是孟大小姐寄去江西的那封书信,让我追回来了。你赶紧给孟大小姐送去,让她把田喜庆召回来,免得做了无用功。”
“书信追回来了?”松烟大喜,“这么说来,用不着去尚书府讨庚帖了?正好阎媒婆来了信儿,说因为孟大人不在家,罗夫人不敢擅自做主,不肯马上给庚帖呢。”
罗氏的反应,在齐湛的预料之内,他并未感到奇怪,只是依旧催松烟快去:“书信追回来,只是多出些时间而已,并不代表万事大吉,我必须赶在孟大人回京之前,把这件事情办妥。”
松烟明白了,他与孟萋萋之间最大的障碍,是孟德昭,所以必须抓紧时间,争分夺秒。他想着,连忙应了一声,给孟萋萋送书信去了。
齐府和户部尚书府离得不远,松烟很快送完书信回来,还给齐湛捎了一盒糕点,告诉他道:“少爷,这糕点是孟大小姐亲自下厨做的,嘱咐给给您带回来尝尝。”
孟萋萋怎么可能下厨做糕点,肯定是孟家哪个厨子做了,让她拿来借花献佛,以前她就爱耍这样的小伎俩,没想到多年过去,还是这个性子。齐湛看着糕点,忍不住笑了一笑,道:“我们接着先前的话说——罗夫人担心孟大人生气,所以迟迟不敢跟我们家交换庚帖?”
“对。”松烟连连点头,“罗夫人跟阎媒婆说,孟大小姐到底不是她亲生的闺女,婚姻大事,她不敢擅自做主。”
“既然不敢擅自做主,为何却敢收下齐家的庚帖?”齐湛马上质疑道。
“这小人就不知道了。”松烟摇了摇头。
前后言行相悖,其中必有缘由。齐湛曲起中指,用指节轻轻地敲桌面。
“少爷?”松烟见他许久不出声,轻声唤道。
齐湛回过神来,却未答话,而是从书案上取了一张纸,写了一封信,递给他道:“悄悄儿地给孟大小姐送去,切莫让他人知晓。”
他刚送了一趟信,又送一趟?松烟觉得奇怪,但他什么都没问,把信揣进怀里,便上户部尚书府去了。
雁杳楼里,孟萋萋捧着一盏热茶,正慢慢地啜着。她手边搁着一盘糕点,正是送去给齐湛的那一种。
流霞走上前来,嗔道:“大小姐,您不爱这糕点,还给齐公子送去。”
孟萋萋却白了她一眼,道:“既然知道我不爱吃,怎么不全给他送去?留下这么一盘,岂不是浪费吗?”
自己不爱吃的,就给齐公子送去?当他是垃圾桶么?这事儿如果让齐公子知道,会是什么样的感想?流霞在心里也默默地翻着白眼,给孟萋萋把那盘子糕点撤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