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湛听得心上人三字,唇角微不可见地翘了一翘,他随即抬头,瞥了孟萋萋一眼:“你说呢?”
孟萋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,有些发怔,没有应声。
齐湛就露出了朽木不可雕的表情来:“送给你的!”
送给她的?他这意思是,他的心上人就是她?孟萋萋并不相信:“哄谁呢?那日我分明听见,你的心上人,并非京城人士;而我,可是京城出生,京城长大的!”
齐湛眉头一挑:“难道你的祖籍是京城?”
祖籍?是了,她的父亲孟德昭,乃是湖北人氏,虽然她从来没有跟父亲回过湖北老家,但她的祖籍,也算是湖北,而非京城了。所以,齐湛所谓的心上人,指得真的是她?孟萋萋一时呆住了。
她此时表情僵硬,齐湛扫去一眼,唇角露出一丝笑意:“我问过我娘了,我的庚帖,已经送至你家,而你家也已经收下了,所以这花钿,就当我提前送给你的聘礼吧。”
聘礼??孟萋萋猛地回过神来。齐湛的庚帖虽然还在孟家,但她已经给孟德昭写过信了,只要孟德昭收到信,不用她多说,便会退掉这门亲事的!
“庚帖……庚帖……”孟萋萋内心抓狂,很想抱住雨花阁朱漆的大柱子撞一撞。
原来这枚花钿是送给她的!原来齐湛的心上人就是她!原来这只是一场误会!后悔药在哪里,快给她上一打!
“你是担心你爹不答应?”齐湛见她喃喃自语,以为她在担心孟德昭,自信满满地打断了她的话,“这个你放心,我自会解决。”
不,不,你解决不了!孟萋萋没功夫与他多说,不顾形象地一手提起裙子,一手抓起锦盒,拔腿跑下了雨花阁。
怎么突然就跑了?连句话都不跟他说?她可不是内向的人。齐湛很是奇怪。不过她花钿也收了,庚帖也收了,想必只是因为害羞而已吧。齐湛想着,唇角浮出了一丝微笑来。
孟萋萋一口气跑回户部尚书府,就站在门口的石狮子前头,气喘吁吁地吩咐流霞:“快,快叫田喜庆,让他快马加鞭,赶紧把信追回来!”
流霞知道她指的是给孟德昭的那封信,马上去唤田喜庆,让他带了几个人,几匹马,轮番骑乘,日夜不休,追信去了。
齐湛离开雨花阁,心情大好,飞身上马,奔驰回家,路上还不忘给阮氏买了一盒她最爱吃的桃花糕。
转过热闹的街口,椿树胡同里静寂无声,只有宅前的照壁,映着春日和煦的阳光。齐湛欢快的马蹄声,打破了这片静寂,他在门前翻身下马,直奔后宅。
后院正屋的东次间里,阮氏正与秋月对视发愁。小丫鬟奉上一盏清热解火的**茶,秋月端给了阮氏,劝解道:“夫人,您无需介怀,毕竟婚姻一事,还得靠缘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