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然是玩过的,在杭州时,不知一起投过多少次壶,每每都是他赢,从不肯让着她。孟萋萋想着,斩钉截铁地道:“我与齐公子寥寥数面,岂能得知,不过是此时不想投壶,随口一说罢了。”
李慧语还想再说,却见顾瞻的眉头微微皱起,她生怕惹了顾瞻不高兴,赶紧住嘴,看双耳投壶去了。
齐湛侧耳听着,抿了抿唇角。寥寥数面?那他们在杭州的那段过往,算作什么?既是迫不及待地与他撇清关系,为何又来跟踪他?都说女人心,海底针,六年过去,她的心思也难以捉摸了。
于芳苓看了看齐湛,小声地劝孟萋萋:“齐公子是客人,你就陪他玩几局又如何,你这样直截了当地拒绝跟他玩投壶,他面子上多挂不住。”
孟萋萋见她向着齐湛说话,忍不住笑了:“芳苓,你自从和叶二公子订了亲,性子是越来越开朗了。”
于芳苓红着脸,推了她一下儿:“你怎么什么都能扯到叶二公子身上去。”
孟萋萋很高兴于芳苓的变化,笑着也推了她一把。
顾瞻见孟萋萋露了笑脸,便让丫鬟们准备,招呼大家投壶。
孟萋萋的水准,依旧在众人之上,李慧语很快落败,暗自咬着牙,躲到一边去了。顾瞻亦不是孟萋萋的对手,投了几把,干脆自行认输,袖着手给她喊加油。最后,只剩下了孟萋萋和齐湛。他们连投了好几把,都没有分出胜负,当司射的于芳苓累了,只好暂时让顾瞻顶替,自行更衣去了。
一时于芳苓去更衣回来,问孟萋萋:“你和齐公子谁赢了?”
孟萋萋不答,顾瞻拍了拍面前的算筹:“仲伯之间,不相上下。”
于芳苓笑着道:“那还是齐公子技高一筹,孟大小姐昨日就玩过双耳壶了,而齐公子是头一回,就能和她打成平手了。”
齐湛是文武全才,能拉弓射箭的人,投壶这种雕虫小技,自然不在话下了。孟萋萋虽然没能赢过他,却居然与有荣焉,赶忙把这种感觉压下了。
于芳苓见孟萋萋没有接话,以为她不高兴,忙转移了话题,朝着李慧语努了努嘴:“你瞧那位,眼睛都黏到你表哥身上了,也不怕人笑话。”
孟萋萋一看,果真如此,心中突然豁然开朗了,李慧语以前的种种行为,也都有了解释。敢情李慧语是瞧上顾瞻了,所以才一而再,再而三地害她?可是她跟顾瞻坦坦****,只是表兄妹而已,她吃的是哪门子的醋?
孟萋萋想不明白,抬手轻轻拍了拍脸,站起身来:“你玩儿会儿,我去去就回。”
于芳苓应了一声,拿过算筹,也投壶去了。
齐湛见孟萋萋起身离去,却是马上对顾瞻道:“玩了这会子,也累了,我去四下走动走动,不知子轩兄介意不介意?”
顾瞻自是不反对,笑道:“园子不大,还望你不要嫌弃。”
齐湛起身离席,朝花厅走去。花厅廊下,有孟萋萋仰首伫立,望着笼中的一对黄鹂鸟发呆。她身姿娉婷,后背却挺直如松,一看就是自小教养严格,非大家闺秀不得如此。
齐湛负手踱去,隔着一道栏杆站定,目光扫过她的脸:“顾公子新制投壶果然有趣,难怪孟大小姐玩了半宿。”
孟萋萋正琢磨李慧语为何恨她,语气硬邦邦的:“与你何干?”
齐湛轻哼一声:“自然是与我不相干的,孟大小姐和我不过是‘寥寥数面’而已,连交情都谈不上。”
孟萋萋一时语塞,扭身就走。齐湛也不追,看着她那身银红色的衣裙,消失在青翠的竹丛后。
这时候,孟莫莫迈着碎步,从花树那边过来,赶到齐湛身边:“齐公子怎么到这里来了,叫我好找。”
齐湛一愣:“孟二小姐什么时候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