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萋萋朝桌上扫了一眼,发现店小二的话不虚,好些菜式都是菜单上没有的,还有一壶好酒,在悠悠地飘散着香气。嗯,至少齐湛请客吃饭的心挺诚的,她满意地拿起筷子,埋头大吃起来。
当然,埋头只是她自己的感觉而已,在外人看来,她用膳的姿势优雅得当,无可挑剔。对面的齐湛亦是举止完美,谨守着用餐的礼仪,一时间屋内静寂无声,就连筷子与碗碰撞的声音都听不见。
心无旁骛地用餐,速度自然很快,即便孟萋萋还喝了酒,也只花了不到半个时辰,就结束了这顿饭。
店小二的服务很周到,见孟萋萋吃完饭,便把她引到了隔壁的屋子里,屋内铜盆妆盒一样不差,全是簇新的。
孟萋萋由自己的丫鬟服侍着,漱口洗手,洁面补妆,待收拾妥当,方才出来。
此时齐湛却已不在饭厅,而是斜靠在另一间房的矮榻上,手里捧着一卷书在翻。
孟萋萋由店小二领着走进去,四下打量,发现这是一间书房,不禁勾起了先前就有的好奇心:“你和这里的东家认识?”
齐湛眼皮都没抬:“饭已经吃完了,你还不走?”
孟萋萋气结:“既然嫌我,为何又请我?”
“为了把伞要回来。”齐湛的口气是那样理所当然。
孟萋萋瞠目结舌了一会儿,扭头就走,这次她再也没回转,一口气下了楼,气呼呼地冲上车,回家去了。
齐湛背着手,立在三楼窗前,看着孟府的马车绝尘而去,手里的书卷还不曾放下。
他站在那里望了很久,马车早已消失不见,松烟不忍心,走上前去:“少爷,厨房另做了一份饭菜,您赶紧给太太带回去吧,免得凉了。”
齐湛这才动了动身子:“走吧,回家去。”
春日和煦的阳光下,椿树胡同披上了一层柔光,昨日雨迹未褪,青石板的缝隙里,绿油油的苔藓鲜亮可爱。虽然地段不算顶好,但胜在清幽,胡同里只有一幢房子,少了人来人往的嘈杂。
齐湛拎着食盒,去了阮氏房中。阮氏见他回来,很是高兴:“已经在外吃过饭了?有没有吃饱?我让厨房再给你下碗面?”
齐湛摇了摇头,把食盒递给丫鬟:“我带了丰乐楼的饭菜回来,给娘尝尝。”
阮氏啧了一声:“自家的酒楼,也值得你特特地捎带回来?”
齐湛笑了起来:“娘,您就当是儿子的一片心。”
阮氏也笑了起来,让丫鬟把饭菜从食盒里取出来,每样尝了一点。
齐湛静静地等阮氏尝完菜,漱过口,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:“娘,我听说有很多人家都送了庚帖来,是真是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