借的?孟萋萋惊讶无比:“你能使唤靖安伯府的奴仆?”
齐湛没有作声,看样子没打算解释。
上次李慧语说,齐湛与李清素有交情,如今看来,这交情应该还不浅,不然怎能连靖安伯府的婆子都借了来。当然,他跟李清关系如何,她不关心,既然今日不会再有人来,她正好办“正事儿”。孟萋萋想着,倒竖柳眉,朝齐湛瞪去:“把于家大小姐的庚帖还来!”
“什么于家大小姐的庚帖?”齐湛一愣。
“你还装傻充愣?”压抑了多时的怒火,瞬间被点燃,孟萋萋噌地站了起来,一脚踹了过去。
丫鬟们齐刷刷地捂住了眼睛,为齐湛捏了一把汗——她们的大小姐,生得细眉顺眼,不管哪家的长辈见了都喜欢,但其实脾气火爆,谁惹谁遭殃。
齐湛却是飞快地朝旁边一闪,躲过了孟萋萋的脚,顺势还推了她一把,把她按回了椅子上。他这一套动作,快而自然,一气呵成,像是出自本能一般,让人不叹服不行。
丫鬟们睁圆了眼,看呆了。
齐湛自己也微微有些愣神,心中泛起一丝苦涩。三年了,三年未见,这些记忆却像是刻进了身体里;往往你以为忘记了,但只要遇到和当年一样的情形,就会从内心深处泛出来,不由自主地作出反应。
“你还敢还手?!”孟萋萋炸了,“你收了那么多家的庚帖,你还敢还手?!既然你惦记着别人,又何苦来我家——”
她“提亲”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,齐湛已是斩钉截铁地否认:“什么庚帖,没影的事。即便有,也退回去了。”
他的语气如此肯定,孟萋萋有点拿不准了,毕竟消息是从于芳苓那里得来的,并非她亲眼所见。
要不,这事儿先放过他,等她去问问于芳苓再说?孟萋萋暗自琢磨。
齐湛却没再理她,让店小二把饭菜送到里面的房里,一个人吃了起来。
她人还站在这里,气尚未消呢,他却自己吃饭去了?这也算待客之道?流霞和流香说得对,他这次来,就是折辱她来的!孟萋萋跺跺脚,气呼呼地朝楼下跑去。
她跑到半中腰,脚步突然一顿,停下了。后面的几个丫鬟收脚不及,差点撞到了她,个个吓得不轻。
这若是把大小姐撞到楼梯底下,她们今儿就别想回去了,流霞吁着气,拍了拍胸口:“大小姐,怎么了?”
孟萋萋转过身来:“我忘了有话跟他说。”
还有什么话?不是已经骂过了吗?虽然在齐湛一如当初的强硬态度下,气势弱了点。流霞正待问问,孟萋萋却已经提起裙子,朝楼上跑去了。
要说大小姐这么个我行我素的暴脾气,却深得长辈们喜欢,不是没有道理的,瞧她这会儿,明明跑得又急又快,但那裙子提得是一分不高,一分不低,那步子迈得是一步不大,一步不小,怎么看都是标准的淑女范儿。
自家的小姐,怎么看怎么好,只盼她不要在齐公子的身上栽跟头才好,流霞暗自思忖着,追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