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益于昨天的那场春雨,高耸的丰乐楼崭新如洗,碧色的琉璃瓦在正午的阳光下闪闪发亮,流光溢彩。
作为京城最豪华的标志性酒楼,丰乐楼的服务无疑也是一流的,店小二远远儿地看见孟府的马车,便赶到了大门外恭候,并指挥车夫把车停在了后门口。
在店小二殷勤的引领下,孟萋萋踏上了楼后南边的楼梯。这楼梯……孟萋萋迈了几步,停了下来:“以往我上楼,走的都不是这条楼梯。”
“孟大小姐好眼力!”店小二不管不顾地现拍了一记马屁,“这是直上三楼的楼梯,不通二楼的。”
“三楼?”孟萋萋微微一愣,“我记得三楼并不对外开放。”
“事有例外,事有例外。”店小二大概是刚拿过哪位的打赏,笑得跟朵花似的,“今天我们东家亲自交代,把三楼让给孟大小姐使用,稍后还会有菜单上没有的私房菜奉上。孟大小姐若是有什么想吃的,也尽管吩咐。”
让给她使用?她有这么大的面子?以前哪怕她爹来,丰乐楼都不肯把三楼让出来的——外面盛传丰乐楼有皇上入股,所以气势很盛,谁都不放在眼里,他们的东家,更是从来没有露过面。
也许丰乐楼是给李慧语面子吧,毕竟靖安伯府是太后的娘家,孟萋萋想着,随店小二上了三楼。其实她也挺好奇的,一直婉拒宾客入内的三楼,究竟是何模样。
楼梯的尽头,只有一扇门,里面厅室俱全,布置典雅,不像是酒楼的阁儿,倒像是谁家的住处。
店小二给她倒上茶,先退了出去。
孟萋萋站在厅中,环顾打量,正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前朝的字画,画下设了翘头案,案上陈列着白玉插屏,青瓷花瓶,盆景石等物,看似普普通通,实际无论哪一样都非凡品。
这位从未露过面的丰乐楼东家,品味跟她有些相像呢。孟萋萋正想着,前面响起了脚步声,她抬头望去,瞬间愣住。
面前的人长身玉立,风姿卓越,把一袭四合如意的暗花罗袍穿得是恰到好处,只是眉眼冷峻,薄唇微抿,不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。
齐湛?怎么是齐湛?李慧语呢?今天的客人,不止她一个?
孟萋萋正错神,齐湛微微扬起下巴,冷冷出声:“把我的伞还来。”
伞?原来他是来讨伞的?孟萋萋把头一扭:“不还。那本来就是我的。”
“送出去的东西,竟还有收回的道理?”齐湛语含讥讽。
这话孟萋萋无可反驳,只得忿忿地吩咐随行的小丫鬟回去取伞。
她有心就在这里把齐泊痛骂一顿,又怕李慧语突然进来,只得强行忍了。好容易等到小丫鬟把伞拿来,她马上赶人:“伞给你了,赶紧走吧,待会儿李三小姐该来了。”
齐湛当着她的面把伞撑开,仔细检查了一遍:“没有什么李三小姐,是我请你来的。”
孟萋萋自然不信:“上我家请人的,是靖安伯府的婆子!”
“我借的。”齐湛轻描淡写,顺手把伞搁到了小几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