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情意？”启太后调转过眼神，趴在枕头上，伸出葱指轻轻拨弄着上面的流苏，说，“半真半假，亦真亦假。他早年杀害我的伙伴，后来又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和地位欺压我们母子，让我们每天都生活得胆战心惊，你说我会对他有情意吗？我应该是恨他的。”

黑川闭上眼，让小蛇给他疗伤，同时认真听启太后的话。

寝室里燃烧着熏香，让人全身放松，黑川熟知药理，知道这个是有利于安神的香，启太后的寝宫都是这种香味，她说她天天担惊受怕，不是假话。

“但是……他怜悯我，给我地位，支持我儿子登上王位，让我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，明明对我有绮念，却从来不逾越，宁可去和先王留下的，他看不起和憎恶的姬妾**，你说我会体会不到他这种压抑而扭曲的情意吗？”

黑川微微点头，他不懂男女情爱，但是听着着美艳太后细细分析男女之间微妙的情愫，也是觉得受教无穷。

“一个女人，一个本来是被当做工具的女人，被蹂躏，被抛弃，只有他恭恭敬敬把我奉为尊贵之躯，明知道他是冲着我独自里的皇室血脉，但是这么多年来，他这份恭敬没有变过，你说我能不动心吗？”

“不可能不动心，厉军就男性的角度来说，也是非常有魅力的男人。”黑川承认。

“但是我不能动心，我不能恨他，我压抑着所有的爱与恨，这些他都会感受到，又或者，这种压抑的爱恨也是他心里有的，传递到我这里。你只知道我懂得媚术，但是最高级别的媚术，就是媚者本人也分不出真真假假，半真半假，似有情而无情，你善于用毒，你可知我这样的人才是爱情的毒药？”

黑川拍案叫绝，衷心伏在地板上给启太后行了个大礼：“启太后是真正的毒师，我所掌握的不过是最肤浅的术法，而你通晓人心。”

“你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？申王叫我蛰伏多年，安心当太后，从来没有派过养妖师来见我，你来，必定有大事。”启太后趴在枕头上，不小心露出香肩，黑川赶紧低头，感觉寝宫里气氛变得十分**，他要说正事。

“申王要你完全掌控录国。”

“不可能，有厉军在。”

“厉军不在呢？”黑川看着她说。

“你打得过他？”启太后提醒他，“他是非常厉害的大法师，就算是太子本人来，也未必是他的对手。”

“太子今年来精进了很多，已经不是十几年前您看到过的那个太子啦，”黑川说，“平国女王也未必是她的对手，何况厉军。他不过来，也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去南方，所以这件事要您来办。”

启太后长叹一声：“你们是打算除掉厉军了吗？”

“嘘。”黑川紧张看着四周。

“呵，你都放出妖蝶了，还怕他偷听不成？”启太后冷笑。

“厉军实力强大，我是怕太后有危险。”黑川说。

“你们要我怎么做？”启太后问他。

黑川沉默片刻，抬头看她，他那双冷漠没有感情的眼睛，居然也因为映照了启太后的美艳而多了一分踌躇的意味来：“用您最有力的武器。”

启太后微微一愣，随即笑了：“果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