启释再也没有来找过她，仿佛已经把她彻底遗忘了。

无言本来以为他只是因为太忙了，或者有什么苦衷，直到有一天晚上，她亲眼看到启释来到歌舞坊的大厅，和一群年轻军官一起看歌舞。

和她一直没有长大不一样，启释长大了，变得更加高挑了，依稀有了男子的轮廓。他的胸更宽，个子更高，和歌女们对诗的时候，也开始变声了。

他外边穿着织金边的黑袍，领子上有考究的黑色貂毛，领子衣袖饰以云纹，长长的黑发束在头顶，编了个粗辫子，抹额上有块玉石，远远看不清它的质地，但是已经够了，已经衬得他面如冠玉，尤其是那双蓝色的眼睛，距离这么远，也可以看到。

她趴在二楼的屋檐上，如痴如醉地看着启释，黑夜笼罩了她心中的羞耻。

“太子殿下再来一杯……”

“歌舞不错……”

“西边的防御可好……”

“录国和我们的边陲贸易如今如何……”

“散落在民间的妖怪现在不再猖獗了吧……”

此起彼伏的笑声和聊天的声音，没有一句是关于她的。

她甚至以为启释是借口探查她，才来到这个地方。

他难道从来没有过问过自己？无言靠在二楼的飞檐上，落寞地抱着自己膝盖，直到院子里的嬷嬷急急忙忙来寻找她，她才足尖一点，翻身落下。

刚好启释一个人走到院门，他身形一闪的时候，无言就被嬷嬷抓住了，低声骂她：“你快给我回去！你不能来前院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！”

她扭头想去叫启释，但是启释早就被一群人簇拥着，到前院的马车上去了。

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