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后面发生了巨大的爆炸，眼见着火光冲天，启释顺着倾斜的甲板滑入水里，迷迷糊糊的时候，看见无言远远朝他游过来，然后拉住了他。

“太子殿下，你醒了？”

再度苏醒的时候，启释发现自己是在平稳的马车上，旁边有医师在给他敷药。他身上有长长的伤痕，头痛欲裂。

他想起来看外面，窗口的帘外却被人抢先一步掀开。

“您醒过来真的是太好了。”琳骑着马，与马车同行。

启释看着他，他的手绑了绷带，单手拿着缰绳。

“我父亲呢？”启释想起之前的大战，跳起来问。

“王上很好，他消灭了巨兽，受了点烧伤，在队伍前面。”琳这么一说，启释才放下心。

“对了，无言他们已经安顿好了。”琳有片刻犹豫，但是还是说了。

“我要带她回啸城。”启释说，无言毕竟和他一起经历过大难，已经有过同生共死之谊，他还是有点挂念她。

琳犹豫了片刻，说：“我待会让她过来见太子殿下。”

过了许久，穿着新衣服的无言从队伍后过来，让人扶进了马车。进去之前，琳对她说：“之前交代过你的，见了太子不要乱说话，不要乱提要求。”

无言低眉说：“是。”

启释看看无言，他知道了无言的身份，但是想了想还是隐瞒下去比较好。要不要告诉她本人呢？他心里想。

“没有救下你的母亲。”启释说。

“太子殿下大恩大德，无言无以为报。”无言在马车内不好行礼，只是一直低着眉头说。

“你……”启释想了想，还是不告诉她了，“我带你回啸城。”

无言眼睛里闪着亮光，说：“谢殿下。”

“但是我父亲应该不会允许我带你回宫，你留在啸城吧，找一个人家抚养你。”无言身上有妖怪的血统，皇族住的神息堡有天然的结界，半妖进去会不会被发现呢？他没有把握。

“是……”无言低下头，掩饰住自己的失望。

能离开沫露岛到京城生活，已经很幸运了不是吗？她看了一眼外面，到处一片狼藉，沫露岛毁掉了，望城也在战斗中几乎成为一片废墟，启释也凑到窗户边看，天空盘旋着乌鸦，是大战之后的死寂和萧条。

这场战斗他们赢了，但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。

“妖界的缺口还是会打开，”启释说，“我知道的，只要是八个国家依旧是分裂状态，就会一直打开。”

“那怎么办？以后还是需要这样战斗吗？或者是献祭人类的女子？”

“愿意和人类做交易的妖怪已经被杀了，不会有妖怪再堵住那个缺口了。我们以后必须变得更加强大才能活下去。”启释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，棕红色的头发，她的父亲到底是什么妖怪呢？他心里想。

“我是鱼。”无言突然开口说了。

“什么？”

“我是人鱼，俗称鲛人，”她看着他，“我救你的时候，腿上长出了鳞片，琳看到了我的妖魂。他告诉我，我是鲛人，我的父亲应该是个妖怪，所以我的母亲才会被流放的。我必须告诉你。”

“我早知道了。”启释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