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即便如此，他心里那道坎，还是沉甸甸地压着，让他难以释怀。

“哈……”

卢卡恩头疼地拍了拍额头，想悄悄地从凛的臂弯里起身。

但怀里的温存一消失，她似乎立刻就察觉到了，缓缓睁开了惺忪的睡眼。

“唔？醒啦？”

随着她起身的动作，被子滑落了几分，那雪白娇嫩的肌肤顿时更加一览无余。

卢卡恩重重地叹了口气，沉声开口。

“你这是在做什么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不是跟你说得很清楚，不许这样做的吗？”

这种情况，必须严厉地训斥她才行。

卢卡恩板起脸，想让她明白这种行为是绝不应该的。

但凛只是紧紧地握着小拳头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我不想再当家人了。”

“……什么？”

“我本来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成为家人。我一直以为，你让我叫凛·麦克莱恩，是想让我和你在一起。“

“……那个误会，我们不是早就解开了吗？”

卢卡恩记得很清楚，在龙之大地时，他因为一句话让凛产生了天大的误会，最后还是被她狠狠揍了一顿，才算让她消了气。

凛也点了点头，坦白道：“对。但那时候，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……没想到会变成……大家一起分享你的局面！”

“……”

凛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。

她似乎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，猛地把头埋进他的胸口，用他的身体挡住了自己的脸。

“我以为没希望了，所以想着，就算只当家人也好，至少能名正言顺地待在你身边！但是现在不一样了！已经不需要那样了啊！”

“……”

那个曾经失去所有感情的杀手少女，此刻正伏在他的胸前，痛苦地哭泣着，坦白着压抑已久的心意。

额头传来的温热触感，让卢卡恩的心脏奇异地为之一颤。

“所以，够了。我不想以家人的身份结束。我要抛弃麦克莱恩这个姓，只作为‘凛’，来爱卢卡恩。”

“凛……”

“别说话。别说不行！求你了！接受我吧！求你了！别再把我当成特殊的那一个了！”

“……”

他们原本只是陌生人。

他花了很长时间，才强迫自己将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家人来看待。

可如今她这番话，却让他感觉那道好不容易筑起的高墙，正在一寸寸地崩塌。

凯瑟琳已经默许了。

想必其他人，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。

更何况，凛也是和他并肩作战、阻止大陆毁灭的伙伴，是那个为了他的复活付出了无数心血的孩子。

卢卡恩小心翼翼地伸出手，轻轻抱住了她，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
“那……没弄疼你吧？”

和他有过关系的女子，大多都是第一次。

她们诉说疼痛时的表情，他至今还记得。

听到这个问题，凛猛地抬起头，整个人更加用力地向他怀里贴去。

那微微湿润的肌肤触感，让他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。

“疼。真的很疼……”她说着，脸上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，“但是，比起疼，我更高兴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嗯，就是……感觉很好。”

“哦。”

卢卡恩抬起手，轻轻抚摸着凛那笑容灿烂的小脑袋。

不知为何，他的目光又一次转向了那个正靠着墙壁呼呼大睡的时间女神。

‘原来如此。所以才不让梅娅进来的啊。’

卢卡恩瞬间明白了。

时间女神所谓的“任务”，原来就是阻止自己和其他女人同床共枕。

没错，如果昨晚梅娅或者伊芙在身边，他肯定会闹到很晚才睡，自然也就不会被拖进凯瑟琳的梦境。

那样一来，凛也根本没有可乘之机。

从结果来看，时间女神可真是完美地完成了她的“使命”。

“那个，你知道吗？”

“嗯？”

不知不觉间，凛已经像只小猫一样，手脚并用地爬到了靠坐在床头的卢卡恩身上。

“其实……刚才做那种事的时候，我一直怕你醒过来，所以……没敢亲你。”

凛微微红着脸，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。

卢卡恩心想，事已至此，现在才害羞是不是有点太晚了。

他自然而然地将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，小心翼翼地靠近，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。

大约三秒后，两人慢慢分开。

凛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微妙的表情。

“这个……不是已经发生过了吗？”

“……”

话音刚落，凛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，猛地扑上前去，再一次深深地拥抱住卢卡恩。

“你、你……”

“等、等等……啊，唔！”

她仿佛渴求着爱意一般，用力地与他贴近，那份亲密让卢卡恩感到一阵酥麻。

卢卡恩稍稍用力想推开她，凛却带着一丝撒娇般的不依，不但不肯松开，反而更加用力地环住了他的脖颈。

在这寂静的深夜里，两人紧密相贴的温柔呼吸，在房间内清晰地回荡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