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,曾经是审讯室,也是女神的私人卧房。
但现在,它的功能已经彻头彻尾地变了,叫“健身房”或许更贴切。
用刑具锻炼身体的效率实在太低,所以卢卡恩和死亡女神的运动,主要还是徒手。
“呃!嗬!”
死亡女神喉咙里挤出哼哧哼哧的呻吟,汗水顺着额角滑落,她正咬牙做着俯卧撑。
当她拼尽全力,终于勉强完成最后一个时,整个人“嘭”地一下就瘫在了地上。
她盯着自己抖个不停的手臂,表情委屈得快要哭出来。
“不行了!真的要累死我了!”她哀嚎起来。
“你死不了。”卢卡恩站在一旁,面无表情地回应。
“我这是比喻!比喻你懂不懂!”死亡女神气鼓鼓地扭过头,冲他反驳。
她身上那件初见时华丽无比的黑色礼服,早就不知所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没有任何花纹的纯黑运动服,贴合着她起伏的身体曲线。
起初,死亡女神似乎也觉得这种大汗淋漓的感觉挺新鲜,甚至说过“偶尔这样也不错”之类的话。
可在这个时间概念模糊的地方,卢卡恩只要一闲下来,就会拉着她一起锻炼。
新鲜感一过,她便彻底腻了,此刻正躺在地上耍赖,嘴里不停地嘟囔着。
虽然她很喜欢运动后冲个热水澡的舒爽,但对运动本身,她实在没能真正爱上。
“唔……”
卢卡恩也轻轻叹了口气。
说实话,他会拉着她一起运动,也纯粹是因为无聊。
现在看她这副抵触的样子,再强迫下去,确实有点说不过去。
他干脆在她旁边一屁股坐下,像是自言自语般嘀咕道:“你平时……都做些什么呢?”
“嗯?”
死亡女神没听明白,侧过头看他。
“我是说,在我来之前,你不是一直都一个人待在这里吗?”
“就待着啊。”
她回答得理所当然。
卢卡恩一时有些语塞。
但也正因如此,他能感受到她话语中的那份真实。
一种近乎麻木的,令人心悸的真实。
“把自己埋在黑暗里睡觉就行了,”她平静地补充道,“偶尔也会看看外面大陆的情况,盘算着什么时候去把它整个毁掉。”
“……是这样啊。”
卢卡恩心中五味杂陈。
在漫长到无法想象的生命里,她几乎都是独自一人。
她或许根本就不知道,自己到底缺少了什么。
意识到这一点后,卢卡恩开始琢磨着,得给她找点事做才行。
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,最终,落在了角落里那几根长长的蜡烛,和她脚镣上那颗沉重的铁球上。
一个念头,如闪电般划过脑海。
他立刻站起身,动手将几根蜡烛在地上摆成了一个小小的三角形。
死亡女神好奇地看着他鼓捣,忍不住问:“你在干嘛?”
卢卡恩拿起那颗铁球,走到房间的另一头,冲她扬了扬下巴。
“我们来玩个游戏。”
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铁球和远处的蜡烛,“把这个滚过去,撞倒那些蜡烛,怎么样?一起玩吧。”
“不要,”死亡女神兴致缺缺,“我为什么要玩那个?”
“因为无聊啊。”卢卡恩耸了耸肩。
女神还是摇了摇头:“不要,太麻烦了。”
“哈,”卢卡恩轻笑一声,“那要不……我们继续运动?”
“……你真卑鄙。”
死亡女神的脸瞬间垮了下来。
她顶着一头汗湿而散乱的黑发,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,极不情愿地走了过来。
那铁球虽然分量不轻,但对刚刚“锻炼”过的女神来说,滚动它倒不成问题。
“这样吧,我们打个赌,”卢卡恩提议道,“如果你赢了,今天就不运动了。如果我赢了,我们就立刻开始下一组训练。怎么样?”
“……真的?”死亡女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,“不许反悔逼我做哦?”
“当然,我说话算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