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娅的脸红得像是要烧起来，眼眶也泛起湿意，几乎是吼出来的：“没错！喷泉那次是我主动的！但是在阻止终焉的最后一天，是他！是他先吻我的！”

“……”

艾莉丝彻底说不出话了。

眼前的梅娅，看上去不像是在撒谎。

难道……是真的？

那个木头一样不开窍的向导，竟然主动亲了这丫头？

艾莉丝回想自己和他，最多不过是意外牵手，或是因为受伤、引路之类的缘故被他背过……仅此而已。

咯吱。

她不自觉地咬紧了后槽牙。

深吸一口气后，艾莉丝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胜利者姿态，投下了重磅炸弹：“我和他，已经订婚了。”

“……什么？”

这一次，轮到梅娅一脸错愕了。

这又是什么跟什么？

看到她的表情，艾莉丝重新找回了胜者的从容。

“世界一度只剩下我和向导两个人。我们约定好了要结婚，连孩子的事情都谈过了。”

“这个混蛋……”

梅娅对着空气中那个不存在的卢卡恩咒骂了一句，拳头捏得死紧。

但她随即眼神一利，猛地抬头反问：“你和他在一起是什么时候？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是凯瑟琳第一次摧毁大陆的时候，对吧？我们二十八岁那年。”

第零次轮回的记忆，梅娅本想永远尘封，此刻却被硬生生挖了出来。

那段日子，她过得一点也不好。

“对……是。”

艾莉丝的声音细若蚊蚋。

梅娅再次夺回上风，猛地一拍桌子。

“看吧！那之后世界毁灭了几次，你知道吗？整整两次！俗话都说时过境迁了，更别说大陆都翻天覆地了两次！这么久了，卢卡恩那点感情还能剩下多少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而且，那时候不就只剩下你一个女人了吗！他肯定是没办法才那样的吧！”

“呃！”

这句话太过诛心，正中要害。

艾莉丝也曾暗暗担心过，向导会接受自己，会不会只是因为当时天地间，只剩下她一个女人了。

“我呢？我可不一样！”梅娅步步紧逼，“我可是在那混蛋‘死’前，跟他接过吻的！伊芙！你是作家，你肯定懂！小说里，主角最终决战前吻的那个，才是真爱！对不对！”

“……”

伊芙没有回答。

她低着头，嘴里正喃喃念着什么。

不知为何，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，让人觉得此刻最好不要去打扰她。

“呃，伊芙？”梅娅试探着叫了一声，“怎么了？”

伊芙缓缓抬起头。

她的眼神，是一种让人心悸的空洞。

那双深蓝色的瞳孔，不知何时变得一片浑浊，仿佛藏着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。

“没什么。”

她的声音很轻，很飘。

“他没对我做过那么多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“呵……呵呵……呵呵呵……”

咯吱。

伊芙的喉咙里，发出一阵诡异的、颤抖的笑声，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。

一股冰冷的空气，不知从何而来，悄无声息地渗入了院长室的每一个角落。

“我真的……好想再见一次卢卡恩啊。”

伊芙的嘴角，勾起一抹如同寒冬般冰冷刺骨的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