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疯子!为了拉开距离,竟连自己都卷进了攻击范围!
“呵呵,有点痛快。”
克劳狄乌斯拄着拐杖,满意地低语,随即再次举杖,掀起新一轮的魔法狂潮。
这一次,轮到卢卡恩成了诱饵。
在无形魔力的狂轰滥炸中,维克托凭借野兽般的直觉,猛地从深坑中蹿了出来。
他似乎也判断出,比起卢卡恩,必须先解决克劳狄乌斯。
他龇着獠牙,带着一身血污,凶狠地扑了上去。
那速度,与卢卡恩的冲锋截然不同,是纯粹的、野性的爆发力。
再加上克劳狄乌斯刚才为了摆脱卢卡恩而自伤,魔法的衔接出现了一丝迟滞。
咔嚓!
维克托的利爪,深深地刺入了克劳狄乌斯的腹部。
虽然隔着骷髅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,但长袍上迅速晕开的殷红血迹,却触目惊心。
“呵,呵呵……是不是很痛快,维克托。”
克劳狄乌斯的声音嘶哑,却仍在笑着发问。
维克托抹去眼角被魔法溅出的鲜血,沉声回答:“你这家伙,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战士。”
尽管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下来,克劳狄乌斯却因为战斗的快感而放声大笑。
看着他这副模样,维克托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。
克劳狄乌斯激烈地反驳:“别搞错了,本座可不是什么战士。本座不是那种为了厮杀而痴狂的蠢货。”
猛然间,刺目的银色光芒从他被维克托利爪贯穿的胸膛处喷涌而出。
维克托心中警铃大作,急忙后撤,但已经晚了。
“本座追求的,唯有胜利!胜利才是我的一切!竟敢将本座与那些只知搏命的鼠辈相提并论!竟敢质疑本暴君对胜利的执着!”
从克劳狄乌斯胸前的伤口里,无数奇形怪状的魔物手臂和腿脚疯狂地涌出、伸长!
其中一只巨大的手掌,狠狠拍向维克托。狼人狂喷一口鲜血,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击飞出去。
“嗷!”
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承受这般重击,维克托除了吐血,竟似乎没有受到更重的外伤。
他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,仿佛在宣示自己毫发无损。
“本座是完美的胜者!胜利是本座唯一的食粮!本座即是暴君!如果仅仅因为被近身就会落败,那还算什么绝对的强者!”
从他胸膛里涌出的魔物肢体,数量和体积都在不断膨胀,张牙舞爪,仿佛要吞噬一切。
卢卡恩不得不承认。
如果只有他一个人,他会输。
同样,维克托如果单打独斗,多半也会输。
在他去学院求学的那些年里,在维克托守护森林秘密的那些日子里,只有克劳狄乌斯,这个孤僻的疯子,为了“最强”的宝座,一个人绞尽脑汁地钻研着战斗。
上次被他抓住的破绽,这次竟然全都弥补了。
难以想象这短短的时间里,他是如何做到的。但这个整天把自己关在密室里研究魔法的狂人,或许真的探索到了超乎想象的领域。
最终,卢卡恩重新站稳,从背后拔出了最后一柄备用剑。
三把剑,断了一把,如今只剩两把。
他必须用这两把剑,同时对付克劳狄乌斯和维克托。但是……
“喂,维克托。”
卢卡恩对着不远处低声嘶吼的狼人喊道。
“要不要暂时联手?”
“……”
月光下,维克托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。
卢卡恩感觉他似乎在犹豫,叹了口气,继续说道:“时之神女没告诉你吧?前世的你和我,究竟是什么关系。”
“……你是说,你我之间,有什么瓜葛?”
果然。
卢卡恩苦笑着挠了挠头。
“也没什么,就是晚上闲得无聊了,会凑一起喝几杯,偶尔送点小礼物的那种关系。”
“哼?”
维克托的脸上,露出一种“你在讲什么鬼话”的表情。
也是,卢卡恩想起来,当初一起喝酒时,维克托自己都曾笑着说,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和人类成为朋友。
真是有些怀念啊。
“听起来像胡言乱语。”
“该死的家伙,朋友的话不听,偏偏只信那个神女的,真让人火大。”
“说话客气点。”
怎样才能让这家伙相信自己?
克劳狄乌斯那些狰狞的魔物手臂,已经遮天蔽日般地压了过来。
必须得有一句分量足够的话。
一个绝佳的念头,忽然闪过卢卡恩的脑海。
虽然当初听到那句话时,他着实吃了一惊,只能借着酒意打哈哈糊弄过去。但他清楚地记得,维克托当时的眼神,是认真的。
“你不是选择了我,作为你漫长生命的终结吗?”
“……!”
维克托的双眼蓦地睁大,死死地钉在卢卡恩身上。
卢卡恩也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。
但这,是个失误。
克劳狄乌斯没有放过这个空隙,一条巨大的魔物手臂撕裂空气,猛地朝卢卡恩挥来。
唰!
一道黑影闪过。
不知何时来到卢卡恩面前的维克托,用他的尖牙和利爪,将那魔物手臂撕了个粉碎。
他背对着卢卡恩,用一个宽阔而可靠的背影,沉声说道:“仅此一次。”
卢卡恩当然明白这话的意思。
他也点了点头,握紧了双剑,与维克托并肩而立。
维克托想要杀死凯瑟琳的想法,恐怕依然没有改变。
他打算用那把能消除诅咒的匕首,亲手了结她。
正因如此,这一世,他们大概是没机会再一起喝酒了。但是……
“前世,我们可没干过这种事。”
这是第一次。
他和维克托并肩作战,望向了同一个敌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