克劳狄乌斯,他操纵的,正是名为“扭曲”的力量。那股力量,似魔非魔,诡异绝伦。
“咳!”
卢卡恩的身体被猛地轰飞,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,重重摔在地上。
“卢卡恩!”
凯瑟琳和阿瑞斯急忙向他跑来。
凯瑟琳带着哭腔,双手亮起微光,就想对他施展恢复魔法。
“魔、魔法……”
她结结巴巴,脸上满是惊恐。
她感觉不到魔力!一丝一毫都感觉不到!
她徒劳地挥舞着双手,但这片空间里的一切,都拒绝响应她的呼唤。不,魔力并非消失了,而是被彻底扭曲,变成了她完全无法理解的异物。
这,就是克劳狄乌斯被称为“扭曲之主”的原因。
也正因如此,即便是维克托那件能吞噬一切魔力的至宝“阿里安妮之花”,也对他无效。
他的力量,免疫魔力吞噬。
他能将周围所有的魔力,其性质都彻底反转。
这究竟是天赋,是几百年来领悟的技能,还是刻苦钻研的成果,卢卡恩不得而知。
他只知道,克劳狄乌斯仅凭存在本身,就凌驾于所有魔法师之上。
“我……我来试试。”
眼看凯瑟琳在恐惧中徒劳地比划着,一旁的阿瑞斯伸出了手。
他双手手背上的赫利俄斯圣痕骤然亮起,一股暖流缓缓渗入卢卡恩体内。
如果说魔力治疗像是用冰块消肿,那这股力量,就像被温暖的蒸汽轻柔地包裹。
治愈效果立竿见影,卢卡恩很快就重新站了起来。
“卢卡恩!”
凯瑟琳喜极而泣,一把抱住了他。
“呃,成功了?”
旁边的阿瑞斯则挠着头,好像连他自己都对刚刚的力量没什么信心。
卢卡恩刚想道谢,立刻就将两人推开,重新摆开了架势。
给了克劳狄乌斯这种级别的魔法师这么长的喘息时间,他已经做好了迎接狂风暴雨般魔法攻击的准备。
可出乎意料的是,克劳狄乌斯竟然安然地坐在王座上,只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。
这突如其来的变化,让卢卡恩一头雾水。
“你是如何知道的。”
克劳狄乌斯沉声问道,语气竟带着几分郑重。
“你叫卢卡恩,对吧?你知道本座若不挥动法杖,便无法施展魔法。”
卢卡恩沉默不语。
“所以,你不惜一切代价拉近距离,挡下了本座的法杖。若是你的剑再锋利几分,刚才倒下的,恐怕就是本座了。”
卢卡恩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。
克劳狄乌斯的话,无疑是在说,他刚才离胜利只差一步之遥。
克劳狄乌斯反而苦涩地摇了摇头,叹了口气,这个动作与他平时的形象格格不入。
“仅仅依靠神明一时的奇迹得来的胜利,毫无意义。”
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。
他极度厌恶弱者,从不同情失败者,因此,他对胜负本身看得极为冷静。
他已经得出了结论。
刚才那场交锋,是他输了。
“不过,本座只想问一件事。你究竟是怎么知道,本座必须借助法杖才能施法?这件事,除了本座自己,应该无人知晓才对。”
卢卡恩依旧沉默。
“无法回答吗?”克劳狄乌斯追问。
“你若承认我是胜者,我便用这个权利来回答。”
卢卡恩终于开口。
这个回答似乎让他颇为满意,克劳狄乌斯低声笑了笑,用力点了点头。
“啊,好!胜者自然有权随心所欲。”
卢卡恩定了定神,瞥了一眼身旁杀气腾腾,仿佛随时准备扑上去咬死克劳狄乌斯的凯瑟琳。
他为什么会知道连维克托都不知道的,克劳狄乌斯的秘密?
因为,不使用法杖就无法施展魔法这件事,除非亲眼看到他“死去”的那一刻,否则绝无可能知晓。
而卢卡恩,确实亲眼见过。
他见过克劳狄乌斯,为了与那覆盖整个大陆的“灾厄”同归于尽,用出了毁灭魔域森林三分之一的禁忌一击。
前世的克劳狄乌斯,正是死于那“最初的终焉”。
可即便他拼上性命,那身披重铠的“灾厄”,依旧从那毁天灭地的一击中,毫发无伤地走了出来。
“我也问一个问题。”卢卡恩说道。
“代价可不小。也罢。”克劳狄乌斯应道。
或许是久违地与强者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,克劳狄乌斯看起来心情不错。这个平日里总是阴沉沉的家伙,此刻竟显得格外有生气。
是因为感受到了死亡的危机吗?
卢卡恩心想。
能感受到死亡的威胁,反过来也证明他还“活着”。
或许是那早已被岁月磨损的生存本能被重新唤醒,克劳狄乌斯对他,竟也展现出了一丝久违的人性。
“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涅尔瓦?还有,这场骚乱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“哼?”
克劳狄乌斯发出一声鼻音,似乎正要用法杖敲击地面说些什么。
就在这时——
轰隆!!!
一声撕裂天地的巨响炸开!
整座宅邸的屋顶和墙壁,竟被一股蛮横的力量从中生生撕开!
无数碎石与断梁如同流星火雨,轰然砸落,瞬间将克劳狄乌斯刚刚所在的王座彻底淹没!
克劳狄乌斯不至于这么轻易就死掉,但卢卡恩已经无暇顾及他了。
一股比呼啸的落石更加致命的凛冽杀气,从宅邸外直指他们三人!
透过被撕开的巨大豁口向外望去,只见涅尔瓦的街道上,一头黑鬃狼人正笔直地朝着这边狂飙而来!
那速度快得惊人,快到卢卡恩的视线都难以捕捉,甚至让周围的空间都产生了波动的错觉。
“……维克托?”
卢卡恩的瞳孔骤然紧缩。
魔域森林的帝王,维克托。
他,竟然出现在了涅尔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