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甚至觉得,打扫房间都比这更有趣。
断骨、闷哼、鲜血飞溅。
他刻意留了手,没有下死手,免得招来更多麻烦。
咔嚓!
“就你话多。”
卢卡恩一把抓住最后站着的组长,直接拗断了他的手臂。
那男人似乎早已习惯了疼痛,断臂的剧痛都没能让他发出一丝声音,但这反而让卢卡恩更加烦躁。
他扼住男人的脖子,猛地向前冲去。
男人以为卢卡恩只是想把他撞到墙上,还试图挣扎。
可卢卡恩的目标,从来就不是那面墙。
哗啦——!
玻璃破碎的声音响彻房间,无数碎片四散飞溅。
窗帘被扯得粉碎,原本灯光昏暗的房间,瞬间被刺眼的阳光灌满。
咔嚓!
“啊啊啊啊啊!”
“有、有人掉下来了!”
窗外因坠落的组长而一片骚动,卢卡恩却连看都懒得看一眼。
啪、啪、啪。
单薄而刺耳的掌声响了起来。
这掌声远不如戏剧舞台上的那般热烈,显得寒酸又孤零。
但对奥利弗王子来说,这无疑是最高的赞美。
“漂亮!太漂亮了!我的野兽!我的雄狮!等我登上王位那天,你就要站在我的身边,为我咆哮!”
“够了,带我去见孩子们。”
卢卡恩打断了他的高谈阔论。
“啊!当然!当然!”
王子话音一落,佩妮西拉像是早有准备,从床边的包裹里拿出了一副厚重的铁手铐。
“请伸出手。”她对卢卡恩说。
他们大概是怕他见到孩子们后会失控,所以提前备好了这个。
刚刚才靠着一场厮杀宣泄掉些许的怒火,此刻又一次翻涌上来,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烧成灰烬。
但卢卡恩知道,现在别无选择。
他伸出了双手。
冰冷的铁铐“咔哒”一声,锁住了他的手腕。
“走吧。既然是重逢,佩妮西拉,你就识趣点,退下吧。”王子吩咐道。
“是。”佩妮西拉应声。
卢卡恩跟着佩妮西拉,离开了身后那个正满意地品着红酒的王子,朝着旅店的地下走去。
他本以为要去别的地方,没想到这家旅店的地下,竟和楼上一样,也建有客房。
只不过,这里没有高档的木门,只有粗糙的铁栅栏,和一间连廉价家具都没有的空牢房。
“监狱?”卢卡恩问。
“这里由过去的拘留所改建而成,是一家和王室关系密切的旅店。”
佩妮西拉只提供了最基本的情报。
脚步声在地下空旷地回响,卢卡恩沉默地跟在她身后。
“我们没必要把他们分开,全都关在最大的牢房里了,这样你们也方便叙旧。”佩妮西拉说。
“闭嘴。”
卢卡恩冷冷地吐出两个字。
他感觉再多听这个女人说一句话,自己就会当场失控。
但这女人,偏偏是个硬骨头。
“另外,今后在王子殿仪。”
“你这……”
卢卡恩差点破口大骂,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。
现在惹恼她,对他没有半点好处。
“喏,就是那儿。”
佩妮西拉用手指了指最大的一间牢房。
“……”
然而,牢房里空空如也,根本没有他朋友们的影子。
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气息,证明这里不久前确实有人待过。
“咦?”
就连佩妮西拉的脸上都露出了错愕,显然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。
“等、等等,这不可能……”
她脸色一变,急忙转身要去向王子汇报。
可她没能迈出一步。
一只铁拳重重地轰在了她的腹部,她闷哼一声,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弓起,狼狈地滚进了牢房的地板上。
“呼……”
卢卡恩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。
随即,他举起戴着手铐的双手,狠狠砸向铁栅栏。
砰!砰!砰!
手铐坚固无比,反倒是那老旧的铁栅栏承受不住这股蛮力,应声断裂,扭曲变形。
咔嚓。
束缚着雄狮的最后一道枷锁,应声碎裂。
“我给你一个忠告。”
卢卡恩看着在地上痛苦呻吟、试图逃跑的佩妮西拉,宣告道。
“什么都别做。”
与“清道夫”交手时,卢卡恩只是稍稍打开了情绪的闸门。
他依旧死死压抑着那股狂暴的洪流。
而此刻,就像那副滚落在地的手铐一样,他内心无数忍耐的锁链,也已化为齑粉。
“别跑。”
没用的。
“别哭。”
同样没用。
“别下跪,别求饶,也别躲藏。”
任何挣扎,都毫无意义。
“我仅存的那一丝慈悲,今天,恰好用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