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3章 深瞳的反击,混乱的舆论(2 / 2)

格雷森准将面色凝重地捡起报纸,沉声说道:“我们确认过,托马斯·莱特在退役后就失踪了,谁都没想到深瞳能找到他...”

“没想到?没想到?”哈蒙德一拳砸在桌上,怒声呵斥道:“现在全世界的媒体都在追问那些‘误炸’事件!白宫热线已经被打爆了!”

幕僚长凯瑟琳匆匆推门而入,焦急地说道:“参议员,刚刚中断正常节目,正在直播欧洲民众在美国大使馆前的抗议活动。”

电视画面上,伦敦的美国大使馆前聚集了上千名抗议者,他们高举着“停止战争罪行”的标语,与防暴警察形成对峙。

“更麻烦的是这个。”凯瑟琳递过平板电脑,沉声说道:“刚刚曝光的录音显示,联合矿业的高管在讨论如何‘处理’不合作的矿工。”

哈蒙德脸色铁青:“我们还有多少这样的‘惊喜’?”

巴黎,法新社总部。

资深记者皮埃尔盯着刚刚收到的加密邮件,手指微微发抖,邮件里是一份标注“绝密”的美国国务院文件,详细记录了在非洲多个国家颠覆政权的计划。

“这要是真的...”他的助手安妮倒吸一口凉气。

皮埃尔立即拨通了一个号码:“我要验证这份文件的真实性。”

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:“记得2018年你在马里做的那个报道吗?看看第43页。”

皮埃尔快速翻到指定页面,瞳孔猛然收缩——那里详细记录了他当年未能查明的真相。

“上帝啊...”他喃喃道,随即对安妮说:“通知总编,我要写一篇可能会改变历史的报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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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巴尼安全屋。

“第二阶段启动成功。”莉莉安报告道:“法新社将在半小时后发布独家报道,我们掌握的另外三个证人已经就位。”

严飞注视着屏幕上哈蒙德焦头烂额的画面,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:“告诉卡尔,是时候放出最致命的那份文件了。”

“现在吗?会不会太急了?”莉莉安有些犹豫道:“国际舆论还在发酵期...”

“当敌人阵脚大乱时,”严飞轻声道:“就要一鼓作气,直取要害,不过在那之前,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处理。”

他调出一个加密档案,上面标注着”莫卡萨”。

“这个老家伙已经没用了,但还可以发挥最后的价值,安排'信使'去见他,是时候让他知道阿金死亡的真相了。”

莉莉安略显惊讶:“现在告诉他这个?”

“一个充满仇恨的将死之人,是最好的武器。”严飞调出一段监控录像,冷笑道:“看看他在日内瓦的表现,那种被背叛的愤怒...我们需要把这种愤怒引向正确的方向。”

严飞背对着她,站在落地窗前凝视着夜色中的城市,手中把玩着一个边缘已经磨损的士兵身份牌,金属表面反射着控制台的冷光。

“‘信使’已经抵达日内瓦,正在待命。”技术员阿米尔从控制台前抬起头,沉声说道:“随时可以执行接触任务。”

严飞缓缓转身,将身份牌轻轻放在控制台上:“启动‘悲鸣’计划。”

莉莉安立即调出行动计划界面:“具体指令?\"

严飞拿起阿金的身份牌,递给莉莉安,沉声说道:“把这个复制品,连同我们精心准备的‘证据’,通过安全渠道送给莫卡萨。”

莉莉安接过身份牌,略显迟疑道:“老板,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?让他知道真相再...”

“就是要让他死个明白。”严飞打断她,淡淡地说道:“一个满怀仇恨的将死之人,会是我们最锋利的武器,通知‘信使’,任务升级,不仅要送达物品,还要确保莫卡萨‘理解’这些证据的含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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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内瓦,湖畔别墅。

莫卡萨坐在壁炉前,手中攥着明日要在欧盟议会发表的演讲稿,理查兹的助手凯瑟琳刚离开不久,她那甜美的嗓音仿佛还在房间里回荡:“总统先生,明天的演讲至关重要,我们要让全世界看清深瞳的真面目...”

门被轻轻敲响。

“进来。”莫卡萨头也不抬。

老管家托着一个素白的信封走进来:“先生,刚刚有人送来的,要求必须亲自交到您手上。”

莫卡萨皱眉接过信封,入手沉甸甸的,他挥手让管家退下,随手将信封放在一旁,这些日子,他收到的\"重要文件\"实在太多了。

壁炉里的木柴噼啪作响,不知为何,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瞥向那个信封!最终,他还是伸手取了过来。

信封里滑出的首先是一枚磨损的金属身份牌,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那熟悉的刻痕时,呼吸骤然停滞。

“阿金...”他颤抖着捧起身份牌,借着跳动的炉火,看清了上面刻着的编号和名字——正是他送给阿金二十岁生日的那枚。

身份牌下是一叠照片,第一张就让他瞳孔收缩——照片上,阿金被绑在审讯椅上,脸上布满伤痕,但眼神依然倔强,照片角落的时间戳,正是在他\"阵亡\"的前一天。

“这...不可能...”莫卡萨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。

他疯狂地翻看场景,最后几张特写清晰地显示,阿金至死都紧咬着牙关,没有吐露半个字。

那份情报摘要从指间滑落,他颤抖着捡起来,强迫自己读下去。

“...目标拒绝配合,未提供任何有关莫卡萨的情报,经连续48小时强化审讯,目标于当地时间04:32确认死亡,建议对外公布为战场阵亡,执行单位:雪豹突击队特别审讯组。”

“雪豹...”莫卡萨喃喃念着这个名字,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,“啊——!”

他死死攥着那枚冰冷的身份牌,指甲在金属表面刮出刺耳的声音,不是深瞳抛弃了他,不是战场上的流弹...是他现在正在配合的美国人,用最残忍的方式杀害了他视若亲子的阿金。

“为了...为了逼他背叛我?”他瘫倒在地,身体蜷缩成痛苦的一团,喃喃自语道:“就为了这个?”

壁炉的火光在他泪流满面的脸上跳动,他想起阿金最后一次出征前,还笑着说:“总统先生,无论发生什么,我都会守护您和坎杜格的荣誉...”

老管家闻声推门而入,看到倒在地上的莫卡萨,惊慌地想要上前。

“出去!”莫卡萨嘶吼着,将身份牌紧紧按在胸口,疯狂地嘶吼道:“都给我出去!”

当房门重新关上,书房里只剩下他压抑不住的呜咽声,炉火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,那佝偻的身影仿佛在为自己最信任的人跳着一支绝望的舞。

而在遥远的卡巴尼,严飞正通过隐藏摄像头注视着这一切,他轻轻切断视频连接,对身后的莉莉安说:“看来,是时候让这位'悲情总统',做出最后的选择了。”

夜深了,雨点敲打着别墅的窗户,发出细密而持续的声响,书房里只亮着一盏台灯,在莫卡萨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。

他坐在那张陪伴了他多年的皮质扶手椅上,手中紧紧攥着阿金的身份牌,指腹一遍遍摩挲着上面已经有些模糊的刻字。

门锁传来极其轻微的咔嗒声,门被无声地推开,一个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滑入室内。

“你来了。”莫卡萨没有回头,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,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手中的身份牌上,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。

“您知道我会来。”身处阴影中的男子问道。

“我知道。”莫卡萨缓缓抬起头,眼中布满血丝,神情平静地说道:“从我看到那些照片开始,就知道这是最后一夜了,你们不会让我活到明天的演讲。”

杀手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,从西装内袋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银色注射器,轻轻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。

“戊巴比妥钠,最温和的方式,您会像睡着一样,不会感到任何痛苦。”

莫卡萨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,淡淡笑道:“深瞳连杀人都要讲究体面吗?”

“我们只讲究效率。”杀手语气平静道:“您知道得太多了,而且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,这是既定程序。”

“不!”莫卡萨突然坐直身子,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,沉声说道:“我还有一个价值——成为你们嫁祸美国的最佳证据。”

杀手微微挑眉,这个细微的表情打破了他一直保持的完美面具,显示出他内心的惊讶。

莫卡萨颤巍巍地站起身,走向书桌,他的动作比平时更加迟缓,仿佛每一步都在与什么沉重的东西抗争。

他打开抽屉,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,沉声说道:“这里面有我亲笔写的‘遗书’。”

莫卡萨将信封推到杀手面前,淡淡地说道:“详细描述了美国人如何因为阿金宁死不屈而决定杀我灭口,还有这些,”他又取出几张照片说道:“都是从特殊角度拍摄的,足以让任何调查指向美军特种部队。”

杀手翻开遗书,快速浏览着内容,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:“文笔很有感染力,特别是描述阿金受刑的那段。”

“因为那是事实。”莫卡萨的声音突然哽咽,他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平静下来。

“既然你们一定要利用我的死,那就让我死得更有价值,我要让全世界知道,阿金是个英雄,他至死都没有背叛自己的信念,而不是你们报告中那个可以随意牺牲的诱饵。”

杀手沉默了片刻,缓缓说道:“您应该知道,即使这样做,也改变不了什么。\"杀手最终开口,语气中罕见地带着一丝人情味。

“我知道。”莫卡萨重新坐回椅子上,疲惫地闭上眼睛,缓缓说道:“但这是我能为阿金做的最后一件事了,让他以英雄的身份被铭记,而不是统计报告上的一个数字。”

杀手轻轻点头:“如您所愿。”

就在这时,书房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,杀手瞬间进入戒备状态,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消音手枪。

莫卡萨却摆了摆手:“是詹姆斯,我的管家,他每晚这个时间都会来查看我是否休息。”

果然,门外响起老管家关切的声音:“先生,需要我为您准备睡前牛奶吗?”

莫卡萨看了杀手一眼,提高声音回答:“不用了,詹姆斯,你去休息吧,今晚我想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
“好的,先生,晚安。”管家的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
杀手重新收好手枪,拿起注射器:“看来您已经把所有细节都考虑到了。”

“在政治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,总该学会些东西。”莫卡萨苦笑着,将阿金的身份牌紧紧贴在胸前,轻声说道:“告诉严飞,这是我自己的选择。”

杀手站起身,走到莫卡萨身边,注射器在台灯下闪着冷冽的光芒。

“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?”杀手问道。

莫卡萨沉思片刻,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磨损严重的戒指:“把这个交给阿金的母亲,告诉他,他的儿子像个真正的战士一样战斗到了最后。”

杀手接过戒指,郑重地点了点头。

莫卡萨最后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空,缓缓闭上眼睛,注射器在颈侧轻轻一刺,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,随后渐渐放松,脸上浮现出一种奇异的释然表情。

杀手静静地等待了片刻,确认一切结束后,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现场,将伪造的武器照片碎片小心地塞进莫卡萨已经僵硬的手中,将遗书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,还特意打翻了一盏台灯,制造出挣扎过的假象。

完成这一切后,他对着遗体微微躬身,像是在向这位曾经的统治者致以最后的敬意!随后,他如同来时一样,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雨夜中。

雨越下越大,仿佛要洗净这个世界所有的罪恶,而在遥远的卡巴尼,严飞收到任务完成的信号时,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:“棋子,终于落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