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过一条回廊,南清漓眼尖,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,芍药。
不过芍药身旁还有一个黄梓州,他依旧是一身火红欲燃的袍衫,由于喝了不少酒,俊脸浮现出来微醺之态。
芍药眼神也不差,与南清漓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接,她娇笑着搔首弄姿,“杨妈,你怎么不让金小哥多坐一会儿?”
不等杨妈说什么,黄梓州貌似趔趄了一下,一把就搂住了芍药的腰,微醺的眼眸闪过冷锐,“芍药,这位谁啊?”
芍药被黄梓州箍得太紧,都不能顺畅呼吸了,她却依旧笑颜如花,仰着脸迎上黄梓州的冷锐视线。
“黄大少爷,她是我的一个小恩客啊,除了穷点,就没别的大毛病,我和她有个秘密,你想不想听?”
黄梓州缓缓蹙眉,另一只手在芍药身上肉最多的地方揉了一把,沉沉地笑着,“你这把小嗓子说啥我都想听,咱们回屋里说去!”
瞧着两人纠缠难分的身影相随离去,南清漓心里一叹,芍药,你这又是何苦呢?
你明知道本宝穷,就不该指望本宝给你赎身,而且鸨儿那个老女人也不是盏省油灯,她肯定不会放过你。
是的,南清漓猜得没错,芍药之所以对南清漓的身份守口如瓶,就是存着这点奢望,她太想跳出翠红楼去。
不过,南清漓见了黄梓州,还有了一个新发现……
南清漓折返回金记后时间还早,而且吴四顺已经睡醒,正和文春生一起在厨房里干杂活儿。
反正就是看着哪儿不得劲儿,两人就商量着拾掇一番,小鹏则在一旁瞧着,时不时也搭把手。
所以难得清闲,南清漓就一头钻进屋里,想舒舒服服眯瞪一会儿后再做午饭。
可是她刚刚掩上了门,一眼就看见了在炕头仰面躺着的萧云翳,他长腿交搭着,正一下下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。
眼见萧云翳俊颜苍白,双目紧闭而神色痛苦,南清漓也懒得问怎么进来了之类的废话,拉住他的手,手指搭上腕脉。
萧云翳缓缓地张开了眼睛,瞅着南清漓,唇角笑弧骀**开去。
其实他听见脚步声时也闻嗅到了一股如兰似芷的香息,就是南清漓独有的气息,心情随之不可描述的欢畅。
“傻笑啥?没见过我这么丑的丑女吗?”南清漓如是自嘲一句,心道,这条小尾巴啊,或许,大概,可能真的无法甩掉啦!
反正自己也不怎么厌恶他,那就任凭这只友谊的小纸船恣意游行,游到哪儿算哪儿,毕竟是前路未卜而孤寂,有个伴儿也不错。
萧云翳一贯的高冷寡言之态在南清漓这儿是越来越不明显,就仿若是一棵高入云霄的冷松,一得了南清漓这股暖暖春风,就枝摇树动而得意忘形如成了精似的。
“清漓,我傻,你丑,那么我们两个正好就是天生一对儿?”眼前人这神态,这语气,与男友萧云翳那是绝壁的神似!
如果这人不是身穿着宽松的袍衫,不是留着长发,不是面容青涩,那么,南清漓百分之百就会笑着点头。
“夜大公子,你傻?不过是装傻而已,我丑,你也知道这不是我的真身,我真身好看得多,不过……算了,不说了,好了,你问题不大,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,你又钻进我屋里作甚?大白天的不懂害臊?赶紧走!”
萧云翳心里一乐,果然如他所料,这丫头的真身很好看,也是,这样才能匹配她高傲有趣的灵魂嘛!
那么,如果有一天,他帮她换回去真身,她肯定就会很高兴。
听到南清漓下了逐客令,萧云翳双手又抱住了脑袋,“清漓,我脑袋真的好痛,而且,你说请我吃饭嘛,我就在这儿等着啦,结果就头痛得要命,你不给我吃饭也行,让我躺一会儿缓缓!”
哦,她与车青说话的那会儿,他就在这屋里了,可这厮的耳力也太好了吧!
还有,这厮怎么就是那种深受老婆欺凌摧残的丈夫的既视感?
南清漓心思辗转间而情不自禁地相思缱绻,垂首敛眉轻轻吸口气。
“夜星霓,谢谢你守护了一夜,以后不准这样,你的身体不宜熬夜,我去厨房看看,你睡一觉,午饭做好我给你端过来!”
说完,南清漓转身就走,但手腕却被萧云翳牢牢抓住,他又陷入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抓狂中。
“南清漓,真想谢我的话,你有点诚意好吗?我已经是头痛难忍,你扎针吧,扎得深点儿,不是烦我吗?你正好可以出出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