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瑞,文六斤和文春生表情神同步,都是怔了怔,然后面露喜色。
南清漓却背着文翠叶递眼色,“翠叶姐真是太爱干净了,瑞伯伯,你去叫个可靠的婶子进来帮翠叶姐换裤子!”
文瑞皱皱眉却顾不上多问,马上提步出去了,文六斤和文春生却一起锁定了南清漓。
无奈之下,南清漓给他俩使了个眼色,他俩凑近后,她声音低得不能再低,“翠叶姐这是流产的征兆。”
随后,南清漓佯装训斥文春生,“春生哥,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?女人最怕生气,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?这次,翠叶姐气坏了,得喝汤药才可能缓过来!”
文春生怔怔的,艰难地消化着南清漓的话,流产?文翠叶怀上孩子了?他文春生要当爹了?可他们也没做过几次啊?文翠叶得喝汤药才能缓过来?那就是他的孩子可能会保不住,他当不成爹了!
骤喜骤悲的大起大落,纵使是铮铮铁汉如文春生也扛不住,他一下子失态地跪得笔挺,嗓音哽咽,“清漓,算哥求你……”
南清漓担心文春生的失态会使文翠叶崩溃,她立即往旁边挪了挪,截住话头撵人。
“春生哥,我知道你心疼翠叶姐,哎呀,没什么大不了的,你以后别气翠叶姐就行了,六子哥,你们都出去等着!”
说着,她脱鞋上炕,将窗帘挂起来,因为文氏将窗户纸都摊烂了,不挂窗帘的话,文翠叶换衣服就成了现场直播。
文六斤拽起来文春生就往外走,与此同时,文招娣走进来。
她帮着南清漓扒下来文翠叶的裤子,看到文翠叶的大腿上沾满了血污,顿时情绪失控。
“文瑞老糊涂了,翠叶这就不是来月事,和我姨妹流产时一个样儿,文氏那个老娘们忒歹毒了,我得找她算账去!”
说着,文招娣就趿拉着鞋子,一阵风儿似的冲出去了。
南清漓真是佩服死了文招娣这张嘴,大伙儿封的“快嘴”真的是名副其实。
南清漓暗怪自己忙活了一天,真的没力气帮虚弱的文翠叶换裤子,而且她还要留着精神头儿给文翠叶针灸。
眼见文翠叶双目里痛苦密织如网,南清漓了然这种时候安慰话没有啥卵用,索性摊开了说。
“翠叶姐,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吗?现在你怀上了,如果你心里欢喜一些,那么十之八九还可以保住他,如果你伤心难过,那么肯定就保不住了。”
说完,她拔高了嗓音,“春生哥,六子哥,你们把好门,翠叶姐需要绝对的安静,没有我的容许,任何人不准进来!”
听到屋外传来了文六斤撵人的低斥声后,南清漓拿出了针具,然后用火折子点燃了油灯,就着油灯的火焰给银针消毒,在文翠叶的相关穴位施针。
银针扎入皮肤带来的锐痛使得文翠叶痛苦的神情微变,她喃喃自语。
“那次的月事持续了两天的样子,血色很淡,量也不多,这么说来,我的孩子一个多月了?”
南清漓轻嗯着,“翠叶姐,你这么坚强,那么你肚里的小宝宝应该也一样,他来了就不会轻易走的。”
然而就在这时……
文氏的嚎丧声儿陡然浮起,胆小的听见能惊得没了魂儿,“大孙子,奶奶的大孙子哟,你可是奶奶的命,根,子哟,都怪奶奶脾气不好哟,快让奶奶看看你!”
南清漓的内心感受就是一万匹草骆驼奔腾而过……
敢情文氏只惦记着孙子,不管文翠叶的死活啊!
这样的婆婆放在现代社会,肯定是那种关键时刻保小孩不保大人的奇葩婆婆!
不对,文翠叶肚子里的小生命充其量也就是个小孕囊,还算不上是孩子,文氏却叫得这么亲,听着就犯膈应的亲。
正这样想着,南清漓却见文翠叶瑟瑟发抖,“清漓,别让她进来,我怕她弄没了我的孩子!”
是的,屋外的文氏正和文六斤以及文春生哔哔叨叨着,想要进来看看,仅仅如此而已,文翠叶就吓成了这样。
南清漓索性坐到了炕沿边儿,哄着,“翠叶姐,你放心就是,六子哥和春生哥对我说的话肯定上心,你就想想现在想吃点啥,一会儿就做给你吃,想保住孩子,你必须得吃东西。”
说着,南清漓逐一提捻银针,然后用文翠叶的血裤擦擦她腿间缓流出来的血污。
看到灶间锅里有热水,南清漓就舀到浴桶里一些,拧了一块热毛巾,小心地擦拭着文翠叶腿上干涸的血迹。
文翠叶挺难为情的,“清漓,我现在越想越后怕,如果你迟来一步,我的孩子肯定就没了。”
南清漓微微嗔怪,“翠叶姐,你别一口一个孩子好吗?你比孩子贵重得多,没有你哪来的孩子?”
文翠叶很不理解,“清漓,大家都说母凭子贵啊,生不出儿子的女人就贵重不了,就像不下蛋的草鸡肯定只能宰了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