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南娇娇,你倒是说说,你一个当姑姑的带着小侄女儿去看灯,咋就把她一个人丢下不管了?你这就是没安好心肠!”
昨晚的上元节,南娇娇过得非常充实,所以她对自己的容貌更多了几分信心,一点也不在意周围这群乡巴佬的指指点点,反正她仅仅是暂时呆在这儿而已。
“嫂子,你能不能先动动脑子再说话?我是当姑姑的没错,但银梅才比我小一岁,真算不得是我的小侄女儿,再说了,灯会上那么多人,她和我走着走着就走散了,我找了她好长时间也没找见她,只能自个儿回来了。”
白芦花一见南娇娇的话比她的话还多,就气不打一处来,睁大眼瞪着南银梅,“你们是真走散了,还是你姑姑故意丢下你的?”
南银梅可以说一晚上就没怎么睡觉,想来想去想明白了,她和黄文苑那一出就不是长脸事儿,必须得咽进肚子里。
所以她此刻只能顺着南娇娇的意思,“娘,你是没看见,真的是人太多了,我和姑姑就走散了。”
白芦花不会当众针对女儿南银梅,可不等于她会放过南娇娇,“就算你说的是真话,那你回来后咋不和我说一声银梅丢了?还是你心里有鬼?”
南娇娇可是个戏精一样的主儿,她听了白芦花的指责,马上做出一副不胜委屈状。
“嫂子,你这话说的,好像我一门心思想害银梅似的,我回来后,水都顾不上喝一口,就告诉娘和哥了,你当时睡着了,我才没叫醒你。”
白芦花一听更有理了,“南娇娇,你少给我假惺惺的,昨晚我做一大家子人的饭,还要自个儿烧火,还要喂鸡,差点累死了,我累得早睡会儿还有错了不是?”
南娇娇心道平时这些活儿都是她一个人做的,昨晚她因为要给南银梅打扮化妆才没做,白芦花仅仅做了一顿饭就叫苦连天的,她白白做了那么多,又能向谁叫苦去?
想是这么想的,但面上南娇娇不会和白芦花抬死杠,“没错,嫂子你没错,我也没说你有错啊!”
白芦花占了上风,脸现得色,越发不依不饶,“南娇娇,你别想撇干净了,昨晚银梅和你走散了,你找不见,那你咋不让张亭长找银梅?”
南娇娇仿佛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似的,她用帕子掩着口,笑得花枝乱颤,直到白芦花气得哼哼唧唧,她才解释,语气里透着见多识广的嘚瑟意味。
“嫂子,我真没有笑话你的意思,因为你也没在镇子上住过,也没怎么看过灯会,这在灯会上走丢的人多了,都让张亭长帮忙,他和巡逻队的人就是累死了也帮不过来,所以就立下了个规矩,最低一两银子有偿找人,我一个可怜的弃妇,到哪儿去找一两银子啊!”
听到了这里,南清漓心里没有幸灾乐祸,不过也没有同情心泛滥。
反正自家的小雪小朋友好好的就好,至于南银梅昨晚经历了啥事儿,她是真的没兴趣……
但是南清漓还被文泽娘拽着胳膊呢,她也没法悄ii溜走,只得继续看热闹。
白芦花心里越来越不得劲儿了,原来这么多事儿,婆婆何细腰和丈夫南二柱都知道啊,只有她一个人傻子似的蒙在鼓里而在这儿瞎咧咧。
她越想越气,原来南家什么都瞒着她,就是把她当个外人看待的。
是的,白芦花早上醒来没看见南银梅就问南二柱,后者嗯嗯着,捂着肚子说要去蹲茅厕。
然后她去找南娇娇,后者做好了早饭,正殷勤地给何细腰梳头呢,她问了声,那母女两人都装作没听见。
最终还是南金宝说他早上就没看见南银梅,白芦花听了就要大发脾气,但想着先吃饱了肚子才能有力气闹腾。
南二柱扒拉完早饭,就放下筷子说去地里看看,而南娇娇麻利地拾掇完饭桌洗刷了锅碗后,就拿出来一块布料,和何细腰商量着做件衣服,反正是谁也不搭理白芦花。
她最终是各种哔哔叨叨了好久也没问出来南银梅的消息,正要拿点针线活儿,出去串个门子探探风声。
这时,张亭长就派人过来了,让南家当家的拿一两银子到老杨树下认领南银梅。
一口气一直憋着,憋到了这儿,白芦花真是再也憋不住了,扬手狠狠地扇了南银梅一耳光。
南银梅猝不及防之下被当成了出气筒,整个人趔趄着,差点摔了个坐蹲儿。
脸上火辣辣的疼着,南银梅捂着脸,呜呜低嚎起来,看上去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。
南银梅觉得自己能被张亭长送回来是件很体面的事儿,毕竟屯子里其他女孩子没有过这种待遇,她们大多数甚至都没见过张亭长长啥样儿。
何细腰此时还肉疼着那一两银子呢,所以南银梅挨了一耳光,她是暗暗叫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