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不是周围有这么多人盯着,要是现在是在南家,何细腰甚至会抓起鸡毛掸子,将南银梅揍得哭爹喊娘,满院子乱蹦。
即便是何细腰绷着脸,整出来一副当家长辈的严肃派头,白芦花也要和她说叨说叨。
“娘,我在南家做牛做马,生儿育女,这还没理了咋的?你就看着南娇娇欺侮数落我?”
何细腰也知道自己在文家屯子里的名声不咋的,所以,她就有意想显摆一下自己这个一家之主很会处理家务事儿。
“芦花,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,一家人过日子就图个和气生财,你看看,都怪你咋咋呼呼的没个完,那一两银子就头朝外了。”
听到何细腰将一两银子的账赖到自己头上,白芦花哪肯当这个大头儿鳖,她又发泄地扇了南银梅一耳光,还踹了一脚。
“你咋成个大哑巴了?你和你姑姑走散了,眼也瞎了吗?就没看见屯子里的其他人?就算是真没看见其他人,不能跟着他们回来,那你就不能找个人问问镇子口在哪儿,你就在镇子口那儿等着,我就不信等不到回屯子的人,说话啊,再不说,老娘就把你打成个哑巴!”
南银梅脸上疼,腿上疼,身上不可说的某处更疼,她也顾不得脸面了,就赖定南娇娇了。
“娘,你咋就不分好赖人呢,是姑姑害了我,她故意丢下了我,然后我很害怕,就到处找她,最后她却让她前夫糟蹋了我,等我醒来后,已经在张亭长家里了,你心疼一两银子没错,可你也不能都怪我。”
南银梅一晚未归,原来真的是被糟蹋了,还是被南娇娇的前夫糟蹋了!
如是,看热闹的人越发兴致勃勃,原来泼皮文早不是信口说瞎话,南银梅是真的被糟蹋了。
南清漓有些难以置信,但文泽娘低声说这就是真的,她亲耳听见文早在当街和好多人说南银梅被糟蹋了,脏透了,白给他当媳妇儿,他也不要。
亲孙女上元节撞姻缘没撞上,却被糟蹋了,这么丢脸面的事儿,何细腰也架不住,她怒气冲冲地瞪着南娇娇,“你说到底是咋回事儿!”
南娇娇当然清楚事情的真相,昨晚她凑巧遇见了路少覃,毕竟两人有过夫妻一场,比陌生人上道儿快得多。
路少覃惺惺作态怜惜一番,南娇娇半推半就着,最后两人就进了树林子深处。
结果两人还没完事儿呢,就有两个男人抬着个女的,丢垃圾似的丢在了距离他们所在的一丈外。
路少覃跑过去一看是个黄花大闺女,但是长得真不咋地,他在南娇娇这儿完事后倒是还能有精神劲儿,但他刻意想留着在小雪身上施展。
当时虽然光线昏暗,南娇娇也认出了那是昏厥的南银梅,她一方面担心路少覃喜新厌旧不和她继续重温鸳梦,一方面也纳闷南银梅是不是被那两个男人糟蹋了。
路少覃折返回来说白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,他将那个昏迷女子赏给了几个手下。
南娇娇随便问了几句,就从路少覃嘴里得知南银梅衣衫整齐,没被那两个男人动过,但她没有求路少覃放过南银梅,甚至她都没说那是她侄女儿。
因为自从南娇娇回娘家后,南银梅仗着白芦花给她撑腰,没少挤兑南娇娇,偏偏南娇娇是个瑕疵必报的人,所以南银梅被糟蹋了正合南娇娇的心意。
事后,南娇娇拿着路少覃给她的那块不时兴的布料,不管不顾南银梅,一个人高高兴兴离开了现场。
是的,今天她就准备拿那块布料给自己缝件夹袄,给她娘缝个坎肩儿。
之所以南银梅以为是路少覃糟蹋了她,是因为中途她醒了,刚好看见路少覃正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,她刚挣扎了一下,脑后就传来钝痛,她接着又昏过去了。
到此为止,南娇娇也没有觉得有一丝丝的内疚,因为南银梅被糟蹋了后,就和白芦花再也蹦跶不起来了,这样,她在娘家就能住得舒坦些。
所以,城府深沉的南娇娇势要装糊涂到底,她挤了几滴眼泪,整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博同情模样,仿佛天下第一关心南银梅似的……
“银梅,你真的误会姑姑了,姑姑咋舍得害你啊,你忘了,姑姑还手把手教你绣花呢,你说路少覃糟蹋了你,可你敢和他对簿公堂吗?你好好想想,你到底是让谁糟蹋了?”
听到对簿公堂四个字,南银梅神经如弦一样绷紧,不由自主就想起来威风凛凛的县丞大人。
那次,他们一大家子老老小小捏到一起也败给了南清漓,白白给了南清漓七两银子。
如果她的事儿真的对簿公堂,那么十之八九最后的结果还是南家赔银子。
她奶奶现在赔了一两银子已经肉疼得快犯老毛病了,再因为她而赔更多的银子,她奶奶肯定能活扒了她的皮。
惊恐不安的南银梅甚至觉得南娇娇,黄文苑,路少覃都是一伙的,合起伙来算计了她。
是的,南银梅在那个难堪的过程中痛醒了几次,影影绰绰中看见好几个男人围着她,但是很快她又被揍昏了,所以她也说不上来具体一共有几个男人糟蹋过她……
事实是昨晚南银梅和吴金钗卖力勾搭娄千语以失败告终后,她们两人就被几个黑影尾随。
他们不是别人,正是拿了她们荷包的黄文苑的家丁去而复返。